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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安诵似乎无意识地把这种相处模式掰回去了。
下楼梯的时候都没叫他扶。
蒲云深把挑好刺的鱼肉喂到安诵嘴边,直到对方不知所措地咬住,咽下去,眉宇间的躁才消下去一点。
一顿饭吃了十五分钟就结束了。
碗在自动洗碗机里洗好,安诵默默无语地站在它边上,拿干净的布擦着碗。
“安安,明天我们提前去一趟A大,把书跟常用的被褥搬进去好么?”刚喂完狗的蒲云深走进来,洗过手,开始帮着擦碗。
“行。”安诵说。
安静。
水流声稀稀拉拉地响着,两个人一言不发地洗碗。
上辈子就是这样,安诵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谦逊温和的学长,和学弟们交流时要么是个极好的倾听者,要么就会行云流水、很有说服力地把对方说服,各种实践、比赛里他都是个极强的领导者。
仿佛天生就是照顾人的角色,能够把每个人的想法都照顾到。
但是他现在好像太瘦了。
也很久没有在集体中闪闪发光了。
水流声依旧稀稀拉拉地响,有那么一瞬间,蒲云深几乎以为安诵在哭。
可是他的眼光透过那层长发的遮掩,安诵的表情又是正常的,没有任何不对。
蒲云深沉黑的眉梢蹙起,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做得究竟对不对。
到了A大,且不说安诵会不会偶尔撞见喻辞,就光一项“经常需要和外界交流”这一项,就可能出很多问题,但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必要尽可能疗愈他的ptsd、让他对上一世脱敏了。
因为安诵如他所料一样挺了过来,但是这也让安诵很痛苦。
“宝宝,”蒲云深咬着字句,“洗完碗可以抱一会儿吗?”
“……行。”
洗完碗花了二十分钟,蒲云深利落地擦尽手指最后一滴水,突然“哐”得一下,单手把安诵壁咚在了厨房的墙上。
旁边装着厨余垃圾的桶就在他俩脚边,清理及时,倒也没什么腐烂的味道。
安诵:“……干什么?”
蒲云深:“调情。”
花了安诵两秒钟他才适应眼前的局面,但是他现在莫名地有些脆弱,如果是往常,他就踮脚吻过去了。
安诵:“那你调啊。”
蒲云深:“在调了。”
勾住安诵的脖子搂近,然后将唇印在对方润泽的唇上。
蒲云深的眉眼远看时是清肃冷淡的,近看就多了点邪肆的挑衅意味,眸光在他脸上轮转几圈。
安诵果然被激得仰起了脸,直视他。
这有什么不敢的。
上一世,安诵在他俩的关系中,任何时候都是清俊无双、被仰视的那一个,几乎是他要把两人的关系限定在哪,蒲云深就不得不跟着他的脚步走,从来不逾矩,偶尔那些念头只敢在暗处生根发芽;
但这辈子蒲云深是掐着安诵的精神让他活的那一个,他是主导者、精神方面更强势的那一个,干脆利落地扒开对方脆弱的精神之门,闯了进去。
互认重生的两人眼光撞上,就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意味。
安诵是过去的神明,而蒲云深是新升的权柄,他厌恶但尊敬旧神给自己设定的秩序,但他迫不及待的要把旧有的规则打破。
上辈子安诵把他俩的关系界限限制得死死的,但现在安诵再也不能管他了。
他想吻,就吻。
哥哥。
一吻毕,安诵抓紧他的领口,方才蒲云深的眼神里不单只有温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他好笑又恼火的挑衅。
上辈子的他是很要脸的,不会说出什么太惊世骇俗的话,倒是这辈子精神气散了之后会调侃几句什么。
安诵用食指点点蒲云深的心口,无言地瞪了他一眼。
走出厨房后,听见蒲云深在房间里大笑。
安诵脚步顿了一下。
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反折回去,蒲云深看见他一脸冷淡地走回厨房,笑声倏然停住,然后就见安诵搁柜子里抽了根擀面杖,在掌心打了一下,似乎试了试称不称手。
蒲云深似乎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了。
黑狗在食盆前忧伤地蹲着,文质彬彬,自打它来到这个陌生的庄园,安诵就没抱过它了。
突然它听见厨房里爆发出来一阵哀嚎,紧接着是一阵求饶和爆笑。
听声音,绝不可能是那两个两脚兽中任何一个发出来的。
“安诵的大儿子”敏锐地竖起耳朵,奔到厨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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