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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简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去三界碑里把人给拉出来。不过蛊雕拦在他和三界碑中间,苏简腹背受敌,不敢贸然动手。
他稳了稳心态,沉住气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总之比你早。”刑夜道:“我等你们有一会儿了。闲得无聊,还顺便动了动手脚……你猜,这会儿尧篁会在三界碑里会看到什么?”
苏简眉头一紧,刹那间手中的震山杖已经横扫出去。刑夜跳脱开苏简的攻击范围,落在二十米开外的空地上。
黑雾被强劲的气旋打散,又重新凝聚起来,把刑夜包裹在里面,让苏简看不清他的动作。
苏简冷冷道:“你今天来拔仙台绝不是单纯为了在三界碑上做手脚,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你断定我一定有别的目的?我还真就只是为了恶作剧看好戏。”刑夜笑嘻嘻道:“如果尧篁在三界碑里看到他不想看的东西,你觉得他会选择相信三界碑还是相信你?我本来就是要挑拨你俩啊,不然他整天和你在一起,让我怎么好下手?”
话音刚落,震山杖又直挺挺朝刑夜打过去。不过这一次,震山杖脱离出苏简的手回旋飞出,苏简脱身出来独自朝三界碑冲过去。
蛊雕居高临下站在三界碑顶,此时它展开翅膀朝苏简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喙就像一把铁凿子,足够把人的胸口凿出一个大血窟窿。
苏简挥出的震山杖哐当一声撞到某个冷兵器上,继而被刑夜一击打散。震山杖乃山魂灵力而成型,重新凝聚需要一定的时间。苏简当即从怀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防身刀来跟蛊雕肉搏,不过这只妖兽的体型太大了,身后又有刑夜这个劲敌一直在虎视眈眈。
苏简几次即将触碰到三界碑都被蛊雕啄回去,一时间难以招架,只能以退为进。连退数步,终于被逼到悬崖边上。
刑夜在不远处吹了一记口哨,示意让蛊雕停下攻击乖乖回来。此时苏简喘着气,似乎在刚才的强攻下损失了不少的体力。山顶的空气稀薄,在刚才这样高强度的打斗下,缺氧带来的副作用明显增加了不少。
刑夜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可以撑到现在,昆仑八柱四分五裂,四方妖兽从封印下出逃人间,这本来都是我计划内顺理成章的事情。只不过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人心。”
“怎么,你这是专门找我谈心来了?”苏简费了一番功夫才站稳脚跟,刚才他呛到几口冷气,忍不住咳了两声:“你是没算到我这么早就认出了尧篁,还是没算到洛文修竟然愿意管这闲事啊?”
“你认出尧篁那是应该的,洛文修那废物遗传了尧篁的多管闲事也在情理之中。我是没料到你俩这一世居然还能旧情复燃,整天腻腻歪歪耽搁我的大事。”
苏简出自真心地大笑,好像刚才刑夜的这句话是真的很有意思:“你都知道我们旧情复燃了,还在记忆里做手脚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恋爱中的人感性大于理性,会比较不在乎过去的真相吗?”
“哦?”刑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要不要试试,试试尧篁如果知道你骗他,会是什么反应?”
“我的过去他都知道,你在哪一段记忆里动了手脚,不妨说给我听听。让我也给你参谋参谋到底改得好还是不好?”苏简手偷偷背在身后摸摸索索,在刑夜的眼皮子底下准备着什么东西。
刑夜慵懒地靠在三界碑上,似乎毫不在乎苏简的小动作。蛊雕盘旋在上空,时不时发出信号一样的尖锐叫声,刑夜在这间隙不慌不忙地道:“比如他要是知道你是故意利用他才入的神籍,他会怎么想?”
苏简忍不住笑道:“笑话,就算我当初是故意入的神籍,那我好歹也在山神的位子上矜矜业业一做就是千把年。怎么,买官还不许人真当好官?”
刑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苏简的话表示赞同,他突然又道:“这条修改确实不足以挑拨你俩的关系,那换一个……如果他知道是你为了谋反,故意勾结莫桑和妖域,串通一气把妖兽放进仙界从而引起所有的事端呢?”
苏简想了想又郑重其事道:“先不论这事情的真伪,你搞错了一点,就是洛文修自始至终并不承认他就是尧篁,所以当年到底是谁的错他并不会设身处地去在乎,所以就算你把所有脏水往我身上泼,也是没有用的。”
苏简的手在背后摸索了老半天,终于在第无数次灵力召唤下摸到了那根重新凝成形的震山杖。杖在手,让他总算可以舒一口气。
“好了导演,你改剧本的本事不到家,还得回去重修一下。”苏简稳了稳身形,从他背后横陈而出的震山杖在雪地上重重敲了一下,犹如千斤灌顶一样的震波从山顶自上而下纵贯整座山体。
随之而来的轰隆声伴随着远古冰川发出的崩裂此起彼伏,那种低沉的、绵延不断的细语交相呼应,整座山好像都活了过来。
原本盘旋在上空的蛊雕被山的低鸣震慑到,收紧翅膀缩在刑夜肩膀上警惕地盯着周遭的一切。
然而刑夜并没有为此感到恐慌,他就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似的,用一种难以言状的、隐忍着内心狂喜的表情看着苏简。苏简心里一震,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而与此同时,脚底那种低沉的轰鸣声越来越急促,变成了一种仿佛千军万马过境般的撼动。
这绝对不是山的回应,苏简眉头一紧,手中的震山杖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剧烈收缩了一下。紧接着三界碑自下而上裂开一道细长的口子,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下强行撑开想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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