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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很热很烫,储璎的脸上却是冰冷,她不自觉的靠近他,用自己的脸颊蹭他的手掌。
陆聿衡见她如此,干脆隔着毯子,将她抱在了怀里。
储璎没想到他会如此,一愣,耳根有些泛红。
陆聿衡没说话,储璎不自觉开口问,“今天你忽然赶来……是因为知道陆既明来了?”
“嗯。”陆聿衡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便不自觉的凌厉,“我原以为,生辰宴上,暗卫与石岩足以帮你抵挡寻常的危险。”
储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后悔与恼意。
“没想到此事陆既明会横插一脚,听到消息后我便立刻赶来,没想到来晚了一步,赶到园子时,已经听到了你在池子边的大喊声。”
储璎想到当时的场景,也有些后怕。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陆既明这一招明显是想用我来对付你,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将影响降到最小。”储璎说到这个,有些无力,“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想到这一招,在这么多人面前损毁我的名誉……”
“储璎。”陆聿衡从后边拥着她,滚热的气息触碰着她的耳侧,仿佛在安慰她,又仿佛在叹息,“你做得很好了。”
储璎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懊悔,“是我,思虑不周。”
她心中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明明这件事也不是他的错,陆聿衡他……对自己的要求真的极高,高到了一种近乎于逼迫自己的程度,明明他已经考虑的很到位,即便今日他不来,石岩与那些暗卫也可以将她救起,只不过效果没有他亲自来这么好罢了。
储璎转眸看着他,却见他嘴唇泛白,头发半湿半干,惊觉他刚刚也下了水,方才也弄湿了全身,可他却一直在帮自己保暖。
“你,你不冷吗?”储璎几乎惊叹道,“你快脱了湿衣裳,我把毯子分给你。”
“不必。”陆聿衡淡笑一声,似乎发觉到她因为关切而紧张,声音不由得温和至极,“两个人都脱了,下车之后怎么办?”
储璎一愣。
“不妨事,这对我来说没什么。”陆聿衡声音转为平淡,如往常一般的状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若不是储璎方才刚刚体验过那刺骨的冷,她恐怕真的觉得,陆聿衡说的“不妨事”是真的对他来说“不妨事”。
可如今储璎才发觉,他的不妨事,只是因为他能忍罢了。
都是人,他又不是没有触觉,没有感受,没有情绪。
他能忍,所以不妨事。
而不是不冷,不疼,不难受,所以不妨事。
都是人,为什么旁人忍不了,他却这么能忍,他又不是天生怪胎,是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储璎甚至不敢想这其中的过程,更不敢想他经历了什么。
于是,陆聿衡发觉储璎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不过一会儿,储璎忽然侧身望向他,眼眸水盈盈的,像是莹润的露珠,她轻声说,“谢谢你陆聿衡。”
“今日这么客气。”陆聿衡淡笑一声,跟方才刚从太傅府上出来时相比,看起来心情已经好了不少。
“你专程来救我,我自然客气,太子殿下还是比太子妃的名头好用的多,到时候麻烦也少了许多。”储璎在他身上扭着动了动,脸往他身侧转了转,想要更方便跟他说话。
可陆聿衡却脸色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的挪开了眼睛。
储璎没发现这其中的问题,只接着问他,“你打算对付陆鸡鸣吗?”
“嗯。”陆聿衡淡淡应声。
“你之前不对付他是因为没有证据?”储璎问。
“是。”陆聿衡应道,“我们……成婚前,他相对收敛,我便也不急着治他于死地,毕竟,有他顶在前边,其他人不至于那么蠢蠢欲动。”
“我已熟悉他的套路,真要对付起来也不难,便不急着对他动手。”陆聿衡与她轻声解释。
“哦,原来如此。”储璎明白了。
就像狼群,头狼的周围,总是有挑战者,有最强壮的挑战者压着,其他的小狼不敢轻举妄动,只会伺机潜伏,静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
可一旦那挑战者被击败,头狼面临的便是多方隐藏的,之前并未显露出水面的势力蠢蠢欲动。
陆聿衡恐怕便是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一步步的将事情都纳入他的掌控。
这本身就极难,所以陆聿衡必须无懈可击,避免被寻着错处,一着不慎,便会被各方势力分食。
储璎低头仔细想着,却听到陆聿衡轻轻一笑,“怎么皱着眉?想什么呢。”
“想你呢。”储璎脱口而出。
陆聿衡笑容一时间微微一僵。
储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已经迟了,当即也有些尴尬,急忙解释,“想你每天要考虑这么多的事情,脑子都忙不过来。”
陆聿衡淡淡勾唇,“那些事还好。”
那些勾心斗角他早已习惯,倒是跟她说话,脑子经常忙不过来。
容易被她忽然冒出的惊天之语,弄坏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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