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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璎顿时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震惊看着他。
“你,你这……荒郊野岭的不会是……”
陆聿衡压抑着笑声,像是在逗她,又像是在认真说,“是啊,别勾我。”
“我哪有!”储璎又气又急,“我这是真情流露。”
“那更严重了……”
“……”储璎终于看出他眼底的笑意,便故意凑上去,问他,“陆聿衡,我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个大泥巴人,你这都行?你可真是不挑嘴。”
“怎么不行?”陆聿衡反问,“只要是你都行。”
“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明明很爱干净的,怎么如今变成这样?”储璎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有所不知。”陆聿衡道,“近朱者赤,近墨着黑。”
“近猪者吃?”储璎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是猪?”
“不,我说你是墨。”陆聿衡淡笑一声,“把我染的……五颜六色。”
“而且,你最近是不是疏于学业,我记得教过你‘赤’与‘黑’,怎么刚学的字又忘了。”
储璎刚想反驳,却见他下巴微微一抬,朝她示意,“好好,你看那边。”
储璎一转头,眼眸缓缓睁大。
只见树影重重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空地,高低错落的房屋虽然破旧,却显然已有了些人烟。
“村子!有人!”储璎顿时激动起来,拽着陆聿衡的手就要往前。
陆聿衡哪里跑得动,他脚步一跨,便扯着了伤口,而储璎才跑出两步,就觉得头晕眼花,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撞在树上。
“别急……”陆聿衡缓缓上前,牵住她的手,“慢点。”
储璎喘着气,缓了半晌才缓过来,与他手牵着手,互相依靠着,口中有些不甘。
“我怎么变得这么弱了,以前明明很有力气的。”
“污水伤身,你如今还能不生病,已是体质很好。”陆聿衡缓缓道,“回去得好生调养。”
实际上,陆聿衡也不止外表的伤势,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虚弱,他只是不想让储璎担忧,很多伤处没说罢了。
除了用力过度的拉伤之外,还有几处内伤,是下水之后,被水中卷入的杂物砸中导致。
两人互相搀扶挪动了许久,终于抵达了村口,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在他们身后喊。
“喂喂!前面两个泥人,干什么呢!”
周围并没有什么旁的“泥人”,听到这样的形容,储璎自然知道这人是在说他们,转头一看,却见有一位年过半百的男人驾着一匹马,拉着木板车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那木板车上装满了木柴,上头还绑着一头刚死的野鹿,看样子,此人应当是进山打猎砍柴回来的樵夫。
“老伯你好!我们是……”
储璎正要上前,却被陆聿衡拦住了。
“我去吧。”
“诶……”
储璎刚想说他不适应与这些人交流,可话还未出,她便见陆聿衡上前几步,跟那位樵夫交涉起来。
储璎便听着陆聿衡用客气又礼貌的语气说,“老伯,我们是京城人,前来宜东府后,不慎跌落水中,被云沧河水卷到此处,如今想要回宜东府的府衙,想借马匹一用,不过,我们身上,并没有带银子。”
“京城中人,被河水卷到……这里?”那樵夫狐疑看着他,“你不会想说,你们是到宜东府来的太子和太子妃,不慎落水,现在身上恰好没带银两,若是能将他们送到府衙,到时候会给我十两银子作为报酬吧?”
陆聿衡闻言,听到他的猜测居然全对,一时间有些提防。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也并未否认,只是极为客气道,“十两你若觉得太少,一百两也可以。”
“哈哈哈……”樵夫闻言,没有回应,却率先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他笑得直不起腰。
陆聿衡却完全笑不出来,看着樵夫嘲笑的眼神,他面容严肃,似乎在思考,这人究竟是何意,他又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他这般大笑。
“你们,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樵夫死死抓着马儿的缰绳,半点也不松手,笑过之后便是满脸的防备,“现在的骗子真是猖獗啊,居然骗到爷爷我身上了,我这马儿和板车可是全部的身家,你们也太过分了!居然用这么离谱的理由骗人!”
“去年村里就来个人说自己是皇上微服私访,骗走了村里最好的马车,现在人还没找到呢!”樵夫用手指狠狠地在他们二人面前点了点,“把我当傻子,你们!长得人模狗样的,干点什么不好!”
储璎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挡在陆聿衡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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