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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早就意料到了这种情况,赤井秀一倒是对此没什么异议,“但那颗宝石目前下落不明,作为传闻里和秘密有着类似能力的存在,组织一定会尽可能去找到它。假如我们能先一步得到那颗宝石,说不定会为将来击溃组织赢得更多的筹码。”
说到最后,他图穷匕见:“安室君,你真的没有见到那颗宝石?”
“没有。”安室透回答得斩钉截铁。
赤井秀一眼角一跳。
行,他就当没有。
飞艇上只有两个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也就是组织派来的人。既然自己和绿川遇到的幻术师手里没有宝石,那这个让人觊觎的东西究竟在谁那里,答案显而易见。
不过既然安室透不想说,那多半是对方上级的要求,说不定宝石已经在暗处被转移了。
并未猜对正确答案的FBI探员揭过这一页。而见对方没有抓住这件事不放,安室透随即松了口气。
他还真不太适应现在这个和他们立场相同的诸星大,但那颗宝石他潜意识觉得会和柏图斯有关,再加上顾虑着柏图斯身为异能者的秘密,因此安室透还是选择了对两方进行隐瞒。
只是再过些时日,他还得将那颗宝石交到上级的手里,毕竟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自小就因为混血的特征遭受过欺凌和排斥,长大后又作为卧底进入组织。经历了这么多,安室透当然明白,不仅是阴暗角落里会有龌龊,就连看似光明的地方说不定也没那么美好,所以他才对一切都保持着警惕。
尤其是涉及到长生不老和特殊能力,人类对于这些的关注,古往今来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痴迷。看集会和组织就知道了,领头人甚至会花费十几年的光阴去研究寻找一个个不辨真假的传说,仅仅是为了触摸到那植根于血脉里的、对于力量和脱离死亡的渴望。
如此一来,将身份暴露给他的柏图斯在赌,身为公安的安室透自己何尝不是也在赌。
赌的无非就是人性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
“你们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这句话一出口,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皆转头看向提问的金发青年。
“……比如?”诸伏景光试探问道。
安室透有些拿不准:“比如动静闹得这么大,柏图斯到现在都还没下来看一眼?”
按理说为了怕他们打起来给彼此造成实质性伤害,例如薅掉头发或是打火机烧针织帽,柏图斯听到楼下的动静就会出来看看。
但今天他们的声音有一刻都要掀飞天灵盖儿了,也没见赤眸青年下楼加入诸伏景光的劝架队伍中。
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怀疑。
>>
实际上,三个卧底明目张胆坐在组织干部的客厅里谈笑风生,楼上的法国酒一开始也并没有睡着。
但因为二楼的门和墙壁的隔音还不错,所以柏图斯也没听到下面的对话。
当然,这也有他心思乱到忽略了楼下声音的原因。
柏图斯在思考怎么将自己的身份坦白给其他两个人。
绿川也就算了,毕竟对方跟在自己身边近一年。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地道,但最开始因为掌握不好与人类的社交尺度,也因为绿川是他的第一位下属,所以柏图斯经常会做出对方预料不到的事。
导致绿川收拾的烂摊子加在一起比他做的饭还多。
说不定他跟绿川提完之后,猫眼青年只会眯起眼睛说一句:‘这样啊,那以后采买还是你去吧柏图斯,减轻重力一次性把东西搬回来可比多叫几趟诸星强多了。’所以柏图斯根本不担心对方的接受能力。
但诸星……
他们相处的时间有点短啊,这么突然告诉对方你的家人兼搭档不是人,会不会有点儿太刺激了?
完全忘记了安室透和自己认识的时间没比诸星大长了多少,但自有一套时间判定标准的红酒妖精陷入了沉思。
而就是这一沉思,红酒妖精竟不知不觉间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安室透他们破门而入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昏暗的房间内,微弱的晨光透过两层窗帘,勉强照亮了床的一角。外籍青年将自己蜷缩在床边,面容苍白如纸,就连睫毛都有些发白,双眸紧闭,不省人事。
他身下的血迹在床单上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暗红与洁白的对比格外刺眼。时不时还有血液滴落在地板上,最终形成一朵朵细小的、不规则的红花。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静止,只有空气中弥散的红酒芳香与淡淡的铁锈味,以及轻浅到几不可闻的呼吸,昭示着房间里还有生命的存在。
冲在最前面的安室透只觉一阵眩晕感扑面而来。
“柏图斯——!!”
……
很少做梦的妖精似乎在做一个梦。
梦里刺目的白如潮水般汹涌,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于是一切都变得模糊,万物轮廓在光影交错间成为混沌的一部分。
而在那片混沌之中,戴着红围巾的卷发青年突兀地站在高楼的顶端,脖颈上的红像是扼住喉咙的锁链,却也是唯一一抹鲜活的色彩。身后的橘发青年则正对着妖精站立,有着他相当熟悉的脸。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说,柏图斯是绝对无法复制的奇迹么,中也?”
“因为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曾尝试制造过这样的奇迹……但无一例外地全部失败了。”
“直到最后一次机会,我才发现了那个由无数巧合拼凑的必然。”
……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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