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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季宴修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看着余清歌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手里那个绿油油,却藏着天大祸害的东西,下意识地问:“又要我的血干什么?”
“别废话,没时间解释了。”余清歌的语气急促,像是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赛跑,“那个鬼东西用养魂木的生命力给自己做了个龟壳,只有至阳之血才能穿透这个龟壳,把它暂时压制住,又不会毁掉核心本身。”
至阳之血?
季宴修根本来不及细想这个陌生的词汇是什么意思,求生的本能已经压倒了一切。
他没有再问,直接抬起自己那只满是划痕的手,对着手腕上最薄的皮肤,狠狠一咬。
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余清歌没给他犹豫的机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那殷红的鲜血对准了掌心的养魂木核心,滴了上去。
“滋啦!”一声仿佛滚油碰上冰水的刺耳声响,却不是从空气中传来,而是直接在两人脑海里炸开。
一缕微不可见的黑烟从翠绿色的核心中尖叫着冒出,又被那滴鲜血蕴含的灼热力量硬生生压了回去。
被余清歌捧在手心的核心剧烈地颤抖起来,里面那团沉睡的黑气仿佛被投入了烙铁的毒蛇,疯狂地翻涌挣扎。
一声不属于人间的,怨毒至极的嘶嚎,穿透了精神层面,狠狠撞在两人心头。
季宴修闷哼一声,只觉得太阳穴针扎似的疼,脸色又白了几分。
余清歌更是当其冲,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手里的东西脱手飞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滴血的力量正在核心表面形成一道金色的封印,将里面那个躁动的恶意死死地锁住。
翠绿色的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纯净,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阴邪。
“好了。”余清管松开季宴修的手腕,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声音都有些虚。
她看了一眼季宴修手腕上那个清晰的牙印,又看了看他惨白的脸,没说什么,只是扶着他的胳膊,转身对着那扇黑色的漩涡门,沉声道:“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
失重感和撕裂感只持续了一瞬。
再睁开眼时,寿衣店的狭小和阴暗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正站在一座宏伟得令人窒息的黑色大殿之中。穹顶高不见顶,无数幽蓝色的鬼火灯笼悬浮在半空,投下明明灭灭的光。一根根巨大的黑色石柱直通天际,上面雕刻着无数神情肃穆的鬼神浮雕。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威严而古老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几个穿着古代官服,身形飘忽的鬼吏,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投来。
大殿的最深处,是一座由整块黑玉雕琢而成的高台,高台之上,安放着一张威严的王座。
一个身穿玄色龙纹长袍的男人,正静静地坐在王座上。
他没有传统神话里阎王爷的青面獠牙,反而面容俊美,神情冷漠,一双眼眸深邃得如同宇宙,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场,让整座大殿的威压都源于他一人。
正是地府之主,阎王。
在他的王座之侧,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判官谢必安。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悦和一丝后怕。
余清歌有些诧异,“阎王老儿?我们怎么到你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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