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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伸手来抓芦篾儿的手臂,却被她轻易躲开了,他颤抖着声音问:“你究竟做了什么?”
芦篾儿叠好袖口,指着天上的第二轮太阳说:“看到这颗太阳了吗?周天星宿都被她的光芒盖过了,紫微桓溃不成宫,帝星晦明,将星潜匿,这意味着人间正在另一种秩序上运行,而你们死到临头,居然还在为区区皇权霸业彼此杀戮,就好像两群蚂蚁在一片即将被洪水翻覆的树叶上打得你死我活,真是可悲可叹啊!”
程享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这其中难道没有你的功劳吗?”
“自然也有我一份罪孽。”芦篾儿望着漫天极光,眼里竟有些许哀伤,“但是我没办法啊,我只是一介凡人,无从与日月争辉,要想挥戈返日,只能借刀一用。今夜天上气冲寰宇,贵不可挡,就是我等的人终于来了,来的是我的刀,也是我的报应。”
被她派去牵马的士兵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依旧呆呆地牵来了一匹黑马,芦篾儿从容接过缰绳,轻盈跳上马鞍,最后留下一句话。
“我该走了,大燚气数已尽,尔等自求多福吧。”
被吓惨了的众人簇拥拦在马前,未料此时忽然地动山摇,晃得他们或蹲或倒,等大家稳住身体再抬起头时,芦篾儿已经消失得了无踪迹了。
这场异变来得快去的也快,实在不像地震,他们寻扫四周,只见东方山脉的轮廓突然变得陌生,就像是有人把天际线绷紧之后又弹了回去一样。
而那遥远的东方山脉里,为躲避战祸而隐居山洞的百姓们则直面了一幅骇然的场景。
山脚下,一队押送充军壮丁的士兵恰好途经此地,两名佩刀的士兵在前,两名带弓的士兵在后,中间是六名被绳子串成一串的可怜农户,走在后面的一位士兵肆意抽打着他们,直把人打得鲜血淋漓,血都溅到了同伴的袖子上,而他之所以这般暴怒,俱是因为这回抓壮丁还差四个欠额,他们此番回去也免不了要挨一顿鞭子。
另一个带弓士兵冷眼旁观伙伴施暴,不闻亦不问,只转向身侧绝壁凹陷处抓了把雪,擦掉了袖子上的血渍,他抬头时看到了绝壁半腰的崖洞和伸出洞外的树干,不禁觉得这树好生耐活,可他并不知道那些看似浅显的崖洞内部其实早被挖得四通八达,里面竟然藏下了周围几个村里上百的男女老少。
此时崖洞深处,一位母亲正在充当厨房的洞室里煮着晚饭,一把稗子加半碗干菜,却要煮成一盆粥供全家七口人分食,根本吃不饱,可即使这样粗陋的饭菜,也只能再吃两顿了,怪只怪这些天官兵抓人抓得紧,他们现在根本不敢出去找吃的。
母亲小心用木棍搅着粥锅,脚下忽然猛地晃了几晃,她以为山洞要塌了,赶快丢开木棍跑向出口,一步迈出洞室,外面却不再是低矮的甬道,转而凭空诞生了一座流水涔涔的溶洞,洞壁上生长着她未见过的蘑菇和苔藓,还有无名鱼儿和甲虫四处游走。
她只愣了一愣就变得面容坚毅,回身从火膛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条当作火炬,喊着孩子们的名字便跳进水里,义无反顾地蹚向对面,谁料原本只深入山体两丈的洞穴忽如迷宫般复杂,山体规模膨胀了七八倍,她在全然陌生的隧道内探索许久,好不容易看见一丝天光,挣扎着钻出这道裂隙,眼前终于呈现出熟悉的甬道,她年迈的父母搂着她的四个儿女躲在墙根下,看起来着实吓得不轻。
母亲丢开木条走上前,把四个孩子挨个拎出来检查一遍,确认都没有受伤,全家人这才抱在一起大哭起来,稍后其他乡亲也陆续摸索来了这里,人一多起来,母亲就放心了,她扒开伪装洞口的树枝偷偷观察起外面。
但见眼前大地竟然像春日的冰面一样破碎了,但碎片之间却不是万丈沟壑,而是新出现的草地,皑皑白雪和青青碧草交替拼接成缭乱的斑纹,如同一张过分花哨的地毯,而且这种变化并不均匀,以山脉为界,西边的定州依然是无垠雪海,东边的平州却绿多于白,更远的地方甚至成了看不到尽头的原野森林,连往昔遥遥可见的城镇都被新出现的土地推得更远了,几乎被撵到了地平线后头,就好像平州人本就生活在一张被揉成团的纸团表面,如今有双无形的手把这团纸打开掸平了,于是平州一下子变大了许多倍。
暖风从东方绿野吹来,与西方的冷气碰撞,渐渐凝聚出一层白雾,朦胧如仙境。
草地的末梢刚好延伸到了崖洞之下,绿色的尽头站着一匹壮硕的老水牛,水牛角上缠着金线锁边的彩缎,牛背上坐着一女一男两个垂髫稚儿,女孩小指勾着一对儿发光的青黄铃铛,男孩手持松枝驾驭着座下的水牛,两个孩子一时兴起,只顾着嬉笑玩闹,竟然忘记来此是要执行一项要紧的任务,直到被吓破胆的士兵颤巍巍持刀逼近,两个孩子才猛然发觉耽误了正事。
男孩对士兵说:“平州今夜有贵客驾临,舍间不敢怠慢,故而大开院门重礼相迎,诸位无须害怕。”
女孩继续说:“我们无心介入凡尘是非,但这几日还请暂免刀戈,免得败了贵客雅兴,这地上的脏东西入不得贵客法眼,我且替你们收起来了。”
她说完摇了摇手上的黄色铃铛,身侧草地突然隆起,一条黄龙破土而出,把毫无防备的士兵和农户们抛起老高,黄龙避开生灵,卷起大块泥土一头钻进了旁边的雪地里,巨龙起伏之间,地上的积雪、断刀、折箭、骨骸被一并翻入地下,地上人也被晃得晕头转向,瞭望东方,千百黄龙同时在大地上翻滚,很快就把和草地交错的雪地都犁成了肥沃的的黑土,少顷铃音息声,黄龙潜伏,她又摇了摇手里的青色铃铛,茂盛的青草忽然随音律左右摇摆,自行纠缠捆扎成千百条草垄,草垄摇着摇着就活了过来,变成千百条青龙在黑土上游走,所经之处草木萌生,很快就让绿荫连成了一片,再也看不出半点黑土的痕迹,女孩复又收起青色铃铛,青龙便重新化为草叶翩翩飘落,触地生根,长成了各式奇花异草。
女孩把土地收拾妥帖,男孩举起松枝指向被黄龙推到眼前的士兵和农户。
“你们如今站立的位置已进了我家门,我家里可不准捆人,更不准打人,请你们快些出去吧!”
农户们听闻此言,脑子一灵光,立刻不约而同往东冲刺,有个腿脚慢的没跟上队伍,直接被一条绳上的同伴拖进了草地更深处,士兵们握着刀紧追两步,忽然听见耳畔铃音轻响,然后就被一条乍然复生的青龙拦腰抓住,远远扔回了西面的雪地里,青龙四足踏雪,昂首吟啸,爪子周围的雪层下很快有一圈小草萌发出新芽。
士兵们被龙啸吓得丢了魂,叫喊着朝大本营的方向逃走了。
山崖上偷窥的母亲也如梦初醒,赶快取来下山用的绳梯拴住石笋,把爹娘和孩子们送到了下层突出的岩石上,其他崖洞里蛰居的人也相继挂出了梯子,一段段绳梯连接起一个个崖洞,绝壁上突然间就挤满了人。
乡亲们扶老携幼追上慢悠悠的老水牛,围着两个孩子说话。
“娃儿,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我家的小洞天。”
“真跟仙境一样!”
“差得远呢!东海小洞天多过百家,我们不过小门小户,不及点星派芥子藏的一砖半瓦。”
“那我们能不能在你家里暂住些时日?”
“诸位自便,但可不准在我家里打架骂人。”
“甚好甚好!”
浩浩人流跟随老水牛走入了东方的草野,暖风吹化了鬓发上的凝霜,吹开了紧皱的眉心,吹活了绝望的心绪,好像安眠许久的春天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眨了眨眼睛。
死域塔中的壁画到此为止,似是一出柳暗花明的团圆结局,然而纵观这片焦土,后面肯定又发生了变故,可惜这部《神女会》的第三折已同戏楼的顶层一起坍塌,又被漫漫岁月琢磨成黄沙,彻底散佚在这片烈火炼狱里了。
此时塔楼忽然咯咯作响,原来是砖石耐不住乍热乍冷,开始逐层崩塌。
银蛟歪着头把一支角递到米染身前,她便主动爬上了他的角,选了一个舒服的分叉坐下,片刻后石塔轰然塌陷,米染却随蛟首从灰烟中缓缓升起。
米染猜测到:“有人把这片被死去巨鼋污染的区域封闭了起来,但小洞天或者芥子藏可关不住如此滂湃的灵息,此二者一定会干扰外界的气候,如今这地方对外面毫无影响,更像是一处乾坤藏,世上胆敢夺取娑婆灵息纳为乾坤藏的,就只有凌阳氏自己了吧?”
宁兮回答:“和凌阳氏有关的事情必定凶险,还是少管为妙,我们找到组长他们就出去吧!”
米染眉心一蹙,似有担忧:“早知道该给小路潇留个口信,叫她千万不要进来。”
“她?”宁兮不屑地哼声,“你给她的那本《四象阵式经略》,她最多翻三页,放心吧,她根本看不懂神女山顶的阵门。”
第173章出神入化(25)凌阳上使代神行令……
翡城古樾国历史博物馆里,路潇和冼云泽还在听研究员刘杰讲着金册的故事。
“古樾国诞生于历史上最非人的时期,近三百年间,这片土地上人口锐减60%,连生存都属奢侈,遑论文学发展,所以这一时期的典籍相当稀少,加上裴徽晚年性情暴戾,处决了众多开国功臣,更没人有机会记录下古樾国建国史了。总之,现今仅存的史料中,写的是裴徽以万余兵力战胜了方晋四十万大军,至于他是怎么赢的,没有记录,后世学者猜测燚军中可能发生了极为严重的瘟疫,或者遭遇极端寒流导致整支军队丧失了战斗力,但目前还没有考古证据支持以上观点,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此战过后,裴徽的兵力扩充至二十万,后与陈循州兵马汇合,打下了古樾政权的根基。”
路潇笑着说:“怎么会没有记录呢?金册上不是写了,是凌阳风律一袭素衣白马雪海棠保住了银城。”
刘杰也笑了:“你相信世上有神仙吗?”
路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没有回答他的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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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休闲的衬衫以及褪至膝盖的牛仔裤完全遮掩不了他全身鼓胀的硕大肌肉。棱角分明留着胡渣的脸庞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迷离的眼神偶尔闪光。棕榈色的皮肤上自然分布着属于中年壮汉特有的毛从鼓胀饱满的胸膛,到筋肉密布的手臂,再到粗壮无比的大腿。 而那双布满茧子的大手则缓慢游走在他自己的胯部,让人的视线自然集中在了正确的焦点上一根粗壮肥大的阳具饱满怒胀,其惊人的尺寸更显狰狞。青筋爬满了肉身,晶莹透亮的前列腺液已经从饱胀的龟头一直弥漫到两颗网球大小的巨型睾丸上,拉出了一条条闪光的淫丝,坠落在了地板上。...
人群很可怕,视线很可怕,人为什么就一定要接触。从小到大,天羽优弥一直是同龄人眼里十分神秘的人。明明长相很耀眼却不爱说话,性格看上去很高冷做事情又有点懒散。同学今天的天羽同学看上去也好酷啊。被众人关注的天羽优弥微微低头好烦,为什么校服上没有帽子,视线很容易对上啊。高中,因为生病,天羽优弥推迟了快一个星期才上学,等他回到学校时,排球部的新生全部到齐,已经开始训练了。稻荷崎排球部招新结束后,教练突然又领着一位男生来到了体育馆。我是天羽优弥,位置是副攻。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面前的男生神情冰冷,语气僵硬,目光不知道看着哪里,整个人透露着别靠近我的气息。稻荷崎你这看上去也不像是要和人好好相处的样子啊。相处之后,大家才知道,这哪是高傲啊,就是一只喜欢排球的社恐猫猫。比赛前天羽优弥面无表情,躲在队友身后,浑身上下都在说别靠近我。对手看来是一个很高傲的家伙。比赛时好厉害!这是什么扣球!呐呐!再来一球吧!我一定会拦下它的!看着笑得格外爽朗耀眼的天羽优弥,有被可爱到的众人捂嘴,不妙,真的好像开心到喵喵叫的小黑猫啊。对手虽然很可爱,但是你和刚刚那个天羽确定是同一个人吗?!天羽我社恐。众人你管这叫社恐吗?!cpsuna,主要是suna看着就很会(小声bb)文案已截图,2023414阅读须知1有私设,如果有不认识的学校和人都是作者私设2比赛和日常各占503感情戏在中后期4主角社恐,但非典型社恐,没有特别严重,属于慢热型,会慢慢和队友亲近起来5此书人设是四月份初想出来的,当时开预收时以读者们的投票和建议,最终下定学校是稻荷崎,cp是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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