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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继续道:“娘子在王府若有个不是,伤心的只会是老夫人她们。平日里老夫人对娘子爱重有加,想来你也不忍她老人家伤心难过。”
提及祖母,余薇心中不是滋味,敷衍道:“我心中有数,不会让阿娘和祖母她们担忧。”
说罢下床洗漱。
怕她不惯外人伺候,近身细活都是丁香和周氏服侍。
成了婚便要梳妇人发髻,时下时兴戴绢花,余薇挑了一支浅粉芍药,圆髻上两支玉簪,脑后反插一把玉梳栉。
桃花妆青春俏丽,石榴裙衬得体态婀娜,一举一动娉婷婉约,自成风流。
周氏满意道:“娘子这身好看,端方不失淑雅。”
余薇打量衣冠镜中的自己,问:“会不会太过艳丽?”
周氏:“新妇喜庆些也无妨。”
余薇不再多言。
用过早食,汪嬷嬷差人前来请新妇出门。
一众人行至月洞门前,李湛已经在廊下候着了。
那时他一袭宝相纹圆领紫袍衫,高冠束发,玉带缠腰,正背着手与仆从低声说话。
听到这边的动静,李湛侧头回眸,半张脸被阳光勾勒,平添出几分雍容肃穆。
余薇行至李湛跟前,戴上温顺的面具行礼,唤了一声殿下。
李湛居高临下纠正她,“唤我七郎。”
余薇木然改口:“七郎。”
李湛这才满意了。
暮春朝阳和煦,夫妻并肩而行,些许阳光映照到两人身上,光影浮动,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着向前。
二人行至转角处时,李湛用余光瞥她,余薇表情平静,谁也窥不透内心。
李湛犹豫了许久,才试探地伸出手臂去揽她的细腰。
当胳膊触碰到腰身时,背脊明显紧绷起来,余薇想推开他的手,但身后跟着汪嬷嬷等人,不想闹出是非。
原本只用手腕触碰腰身的男人得寸进尺,一点点把手掌搭到了腰肢上,骨节分明的手占有欲十足。
余薇颦眉睇了一眼,李湛抿直的唇线起了少许弧度。但下一瞬,余薇故意踩了他一脚。
本以为李湛会恼,哪晓得他非但不恼,甚至还垂首问:“三娘小心脚下,可有硌着?”
说罢,揽住腰身的手微微加重力道,温热透过春衫传到肌肤上,带着独占的意味。
余薇掰他的手,李湛捉住道:“三娘淘气。”
她想挣脱,却被臂弯收拢,男人轻声诱哄:“别闹。”
余薇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李湛看着她笑,眼底的怜爱化作春日暖阳,把她困囿笼罩。
身后的仆人偷偷窥探,觉得夫妻是在打情骂俏。
也有婢女心生艳羡,八十六抬聘礼,三媒六聘求娶进门的正妻,且房里没有姬妾,还不用服侍公婆,郎君还生得俊。
这泼天的荣华富贵,谁人不羡?
宽敞的马车早已在府门口等候,见到主人出来,马夫放好杌凳。
李湛体贴搀扶余薇上马车,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出疼宠做派。
待二人坐稳后,马车往皇城驶去。李湛心情甚好,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放到掌心摩挲。
男人手掌宽厚,指骨修长,掌心有少许薄茧,是练武所致。
握着的柔荑白腻如缎,指如削葱根,尽管它曾拿刀子扎过他的心窝,也曾挠过他的皮肉留下血痕。
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爱极了与她亲近,渴望那双手爱抚肌肤,喜欢与她亲吻,腻腻歪歪贴近,哪怕知道她口是心非,也甘愿沉沦。
见他迷恋的样子,余薇不禁想起等会儿在宫里头见到的人——徐宛琴。
文昌伯府的徐二娘,姜太后的甥女,李湛的表妹,原本是他内定的妻。
余薇勾了勾唇,萌生出一个让李湛背锅的念头来,心情无端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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