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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梵蒂冈完成交易后,我开始寻找下一颗灵石的踪迹。
一一似乎对欧洲的古典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我带着她跨越英吉利海峡,来到了另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伦敦。
与罗马的阳光灿烂和佛罗伦萨的艺术气息不同,伦敦迎接我们的,是它标志性的、略带湿冷的薄雾。我们下榻在泰晤士河畔的萨伏依酒店,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大本钟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沉静的油画。
“阿爹,这里的空气闻起来……像是下过雨的书的味道。”一一趴在窗台上,用她独特的感官描述着。
“很贴切的比喻。”我笑了笑,为她披上一件羊绒披肩,“这是历史沉淀下来的味道。”
我们在这里的生活,比在意大利时更加悠闲。白天,我们会去大英博物馆,我在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古老文物前,为一一讲述它们背后的故事,从古埃及的石板,到华夏失落的瓷器。一一听得格外认真,她的速写本上,又多了许多带着神秘花纹的瓶瓶罐罐。
晚上,我们则会去看一场西区的音乐剧。当《剧院魅影》那熟悉的旋律响起时,一一被那宏大的舞台和充满张力的故事深深吸引,小脸上写满了专注。
我享受着这种宁静。陪着女儿看一场人间戏剧,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而新奇的体验。
我早已知晓,“该隐之心”就在这座城市的地下深处,在一个古老的血族家族手中。但我并不着急,就像一位耐心的猎人,我知道,有时候,最好的猎物,会自己送上门来。
尤其当这“猎物”,自诩为猎手的时候。
在我们抵达伦敦的第七个夜晚,我正陪着一一在酒店房间里下国际象棋。她学得很快,已经能和我进行有来有回的对弈。
就在她的小骑士吃掉我的主教,得意地扬起嘴角时,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笃,笃,笃。
三声,不轻不重,极有礼貌。
酒店的服务生绝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我神念一扫,门外空无一人。
但我知道,“它”来了。
我起身开门,门外的走廊上,果然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制作精美的卡片,静静地躺在门口的地毯上。
卡片是黑色的,边缘烫着暗金色的蔷薇花纹。我捡起它,上面用一手优雅的、仿佛中世纪抄经员写出的花体英文写着:
“尊敬的东方来客:
伦敦的雾,欢迎一切神秘而强大的灵魂。但您的光芒,即便在最浓的雾中,也有些过于耀眼了。
若您不介意,请允许我这卑微的阴影,在明晚月升之时,于舍下为您备上一杯‘SaUS&bp;VrS’(圣女之血),共赏月色。
地址,会自行寻到您的脚下。
您谦卑的邻居,
A.&bp;ThOre”
一一好奇地凑过来看:“阿爹,这是什么?”
“一份邀请函。”我笑了笑,将卡片翻过来,背面是一滴用红蜡封印的印记,图案是一颗被荆棘缠绕的心脏。
“一份来自‘邻居’的,非常……英式的邀请函。”
第二天晚上,我和一一用过晚餐后,我为她换上了一身典雅的深蓝色丝绒小礼裙,我自己则穿了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
“阿爹,我们真的要去吗?那个‘邻-居’,感觉有点奇怪。”一一整理着自己的裙摆,小脸上带着一丝警惕。
“当然要去。有人盛情相邀,拒绝是很不礼貌的。”我为她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微笑道,“而且,你不是一直对故事里的吸血鬼城堡感兴趣吗?今晚,我们去真的看一看。”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我牵着一一的手,走出了酒店大门。
一辆没有任何牌照的、款式古典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正无声地停在路边。身穿燕尾服的司机,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为我们拉开车门,动作优雅得像一位管家。
车内,没有一丝声音,平稳得仿佛行驶在天鹅绒上。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最终,车子驶入了一片人迹罕见的、被浓雾笼罩的郊外庄园。
一座巨大的、典型的哥特式古堡,在月光下显露出它被荆棘藤蔓包裹的轮廓。这里就是邀请函上所说的“舍下”。
我们被管家引入古堡。内部并非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反而处处透着极致的奢华与品味。巨大的壁炉里火焰熊熊,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古典油画,空气中流淌着巴赫的弦咏叹调。
在长长的画廊尽头,一个男人正背对着我们,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赏着窗外的月色。
他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他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一头银色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一双深邃的紫罗兰色眼眸,仿佛蕴含着千年的孤寂。他身穿一套剪裁完美的复古礼服,举手投足间,是浸润到骨子里的贵族优雅。
“欢迎,来自东方的神秘强者。”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贵族礼,
;“我是阿利斯泰尔·索恩(AlStar&bp;ThOre),这座破旧石头房子的主人。”
“江。”我平静地回应。
阿利斯泰尔的目光落在一一身上,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与欣赏,但没有任何不该有的**。
“以及这位,如同暗夜精灵般可爱的小姐。”他再次行礼,“请允许我为之前的冒昧打扰,致以歉意。毕竟,像您这样强大的存在,突然出现在我的‘餐区’,我若是不打个招呼,会显得我很没有教养。”
他说话的语调,带着一种独特的、慢条斯理的英式幽默,将“捕食”说得像是在讨论下午茶的归属。
“你的‘餐区’?”我眉毛一挑。
“啊,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他优雅地摊了摊手,“我的意思是,整个伦敦的夜晚,都是我们索恩家族的后花园。您就像一颗突然落入池塘的钻石,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他打了个响指,一名同样脸色苍白的侍女端上两个精致的水晶杯。一杯装着鲜红如血的液体,另一杯则是冒着气泡的粉红色果汁。
他将果汁递给一一,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对我示意。
“那么,江先生。”他微笑着,露出一对若隐若现的尖牙,“我们来谈谈吧。谈谈您为何而来,以及……您那过于‘健康’的生命气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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