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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陆宛宁的眸子装满泪水,眉头紧紧皱着,一脸揪心的模样,“我知道什么?殿下认为,我会知道什么?”
随即恍然大悟,垂眸自语道:“原来,殿下不是过来用膳的,是过来审视我,问罪于我的。”
祁赫苍识人无数,他在陆宛宁脸上一点儿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她从小就如此,不管是被祁明珠刁难数落,还是在皇后那里受了委屈,心里再难受,都只默默忍在心里。
祁赫苍松下语气,“你先起来,我只是随口一问,并非怪罪你。”
祁赫苍倾身将她扶起来,温柔地注视她,“你母亲和太后中毒之事有关,我将她送回老宅是为了保护她,以后若是时机成熟,再把她接回来。”
“刚才都怪我太过心急,担心你卷入其中,才会质问你。”
陆宛宁抬起头来,重新跪倒在地。
“殿下行事,若非证据确凿,绝不会轻易下结论。虽然我不愿相信,但我明白,我娘肯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殿下愿意出手相助,宛儿感激涕零,可我娘做了这等十恶不赦的事,我又如何再有脸面留在东宫伺候殿下。”
“求殿下将我一同送出京城吧,我愿从此守在青灯古佛旁,为太后祈福,以赎我娘的罪孽。”
张氏被带走,早有人来陆宛宁这里送了消息。
别说祁赫苍这样谨慎的人,就算是寻常人,也难免不会将张氏所为和她联系起来。
这件事,她虽然没直接参与,但的确是知情的,也旁敲侧击给了点子。
只是,张氏能不能顶住压力,不将她供出来,她并不确定。
但她早就想好说辞了。
亲亲相隐不为罪,这是人之常情,就算她有错也能应付过去。
此刻,就要看祁赫苍的反应了。
这一跪一求,已经抛出了她的底线。
和祁赫苍在一起五年,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日这样的险境。
她不仅要把自己从这件事彻底摘出去,还要借机重新挽回祁赫苍的心。
半晌,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宛儿,你若不在,我在这京城便是孤家寡人了。”
多年以来的相濡以沫,让祁赫苍早就习惯了身边有陆宛宁的陪伴。
潜意识里,只要他不开口,陆宛宁就不可能离开他。
虽然他分不清刚才陆宛宁的话是真心还是以退为进,但一想到她离开,他心底就像被掏空了一块,空落落地悬在半空。
陆宛宁知道,这一局,她算是扳回来了。
她满脸泪水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带着激动和感动,“殿下,宛儿能得您这句话,便是死也无憾了。”
祁赫苍弯下腰,轻轻擦掉她眼下的泪,此情此景他也难免动容。
“宛儿,这些日子是我疏忽了你,我总以为你大度宽容惯了,凡事都能忍让,却忘记你也是个弱女子,也有小心思,有小心眼。”
说到这里,陆宛宁噗嗤笑了一声,不好意思转过头。
祁赫苍捧着她的脸,让她面对自己,“我承认,太子妃在我心里,的确是与众不同的女子,但我说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变,你的位置无人能替。”
陆宛宁伸手揽上他的脖颈,神色动容,“殿下,宛儿知错了。宛儿只是太害怕,怕您有了新人,就会忘了故人。”
“这些年在东宫,我没有一日不焦虑担心,我迟迟怀不上子嗣,皇后和太后都对此不满,您承受的压力百倍千倍压在我心头,只恨我帮不上忙。”
“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殿下的身份注定不会有我一个女人,也不会只有我一人为您生儿育女,我能做的,能盼的,也只是在殿下心里留一个位置罢了。”
这些话,都是陆宛宁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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