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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宋隐的安全屋之后,二人在花园里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将那束勿忘我种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们也达成了一致,不会对今后看见这束花的人做任何解释——毕竟它背后的故事并不适合为大众所知。
对于那些将自己放置在电车轨道另一侧的人而言,沙弗莱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残忍做法,似乎也和刽子手、杀人魔没有任何区别。
种花的事只有宋隐和齐征南两个人参与。两位辅佐官难得没有留在安全屋内——之前秘银的辅佐官说她已经提前和同僚们告别,看起来在某个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一场属于辅佐官们的送别会还没有结束。
收拾好铲子铁锹回到屋里,宋隐终于提出了一直压抑在心头的那个打算:“南哥,郁孤台缺了一个人,我要加入。”
“可你的工分不够。”齐征南提出了实际问题,“危险级的副本,你还进不去。”
“借我钱,我现在就去买积分。”宋隐早就有了设想:“除非你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人选,那现在告诉我。”
齐征南当然没有那种人选,但他有自己的顾虑:“一下子跳到高难度副本,我怕你会不适应。”
“可我之前在超级副本里的表现不也挺好的嘛?”宋隐对此自信满满,又据理力争:“而且就算你不让我加入,等到被绑架的退役执行官越来越多,我也一定会去组野队下副本,那样你就放心了?”
怎么可能放心!说实话,这次的特殊事件,就连齐征南自己都说不准接下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如果可以选择,齐征南最想找个地方把宋隐锁起来,就算外头是世界末日也不会伤害到他一分一毫。
只可惜,就算真有那样的场地,恐怕也关不住那个小疯子。
“……我明白了,我会替你把工分补上。”
齐征南点头表示妥协,却又附上但书:“不过一旦进入副本,你我之间就是战友和上下级,你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不许跟我抬杠。要你退出副本的时候,就要立即退出,不许耽搁一秒,听见没有?!”
“听-见-了——”
宋隐故意拖长了音调,表示不用他啰嗦,自己绝对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捅腹的机会。不过相应的,他也有一句话要“郑重敬告”给齐征南知道——
“如果你要我撤退,我一定认真听你的话。可要是在我撤退之后,你一个人偷偷跑去机场报到的话,那我也一定会立刻就追去、狠狠地揍扁你!听到没有?!”
这明明就是同生共死的深情宣言,可从宋隐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三分麻辣和三分火药味,叫人疼也不是、怼也不是。
齐征南相信他的确做得出这种事来,却又不甘心单方面被他威胁,于是稍微想了一想,也开口说道:“如果你比我提早离开,我不会追到机场来找你。我会带着被你孤零零丢弃在这世上的愤怒,离开炼狱、回去齐家,然后度过很长很长的余生。长到让你在机场寻人处无聊得发疯为止。”
“哇,听起来真的很可怕啊。”宋隐咧嘴一笑,“所以我们两个必须努力一起活下去喽?”
“那就一言为定。”
齐征南朝着宋隐伸出拉钩的小指,而在他的无名指上,那枚廉价的指环,正如铂金一般闪闪发光。
———
眼下是下午三点,距离郁孤台战队约定好的集合时间还剩下11个小时左右。齐征南与宋隐暂时都还没有睡意,便进入战斗准备室,整理添补作战装备。为了应对高级副本,宋隐的装备需要大规模更新换代,所幸齐征南早就提前帮他规划好了一切,这才不至于变成临时抱佛脚。
崭新的高级装备一件一件传送到了战斗准备室。换做以往,宋隐肯定早就迫不及待地试穿试用起来。然而此刻,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拆解着包装纸箱,一边还小声地叹着气。
“又怎么了?”齐征南自然不可能错过他的小情绪,“后悔入队了?在担心接下来的战斗?”
“我才不担心那个呢,说好了都听你的。”
宋隐摇摇头:“我只是在想啊……刚才在大雾里僵持的时候,亚历山大建议我们一起用一次死藤水——这里头会不会另有什么玄机?”
“你觉得你的记忆里还藏着秘密?”齐征南知道这对宋隐而言绝非小事,可如今大敌当前,似乎又不太适合优先考虑这些私人情仇。
不过宋隐接下来的话,倒为他提供了另一种思路——
“你想想看,刚才亚历山大对我们说‘门后有惊喜’,这说明他多少知道门后头是什么东西。可是我从我娘肚子里蹦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待在炼狱里了,又怎么会知道我在人间经历过什么?肯定是林老师告诉他的啊!所以,在我被锁住的记忆里,会不会藏着有关于林老师的线索?如果按照线索在现实中揪出林老师,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西西弗斯藏匿那些受害者的地点……你说,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听起来有点复杂,但是仔细分析却又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提出建议的是别人,齐征南或许也会倾向于打开门来看个究竟。但是现在,要和他一起冒险的人是宋隐,他必须慎之又慎。
“死藤水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擅自使用的话……”
“哎呀这些我都知道!我都用过一次了,可比你懂得多。”
宋隐急着打断他,甚至连二狗叮嘱千万不能走漏的事都顺嘴蹦了出来:“没时间磨蹭了,你要是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多条线索多个门路,就这样!”
说完,他不再去管齐征南是什么反应,放下装备直接走出了作战准备室,依旧从卧室大衣柜里掏出了亚历山大第二次给他的小玻璃试管。
这一次的剂量比上一次多了不少,看起来的确是两人份的“家庭套装”。那如果单独使用的话,是不是需要减半?
宋隐正在犯嘀咕,忽然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后。
“你倒是有出息了,刚来炼狱还没半年,就用过这么危险的东西了。”
齐征南皱着眉头看着他手上的试管:“第一次用是什么时候?看见了什么?”
“前不久,我用它打开了爸妈的房门。”宋隐老老实实回答,“我回到了被你抹除了记忆的那个夜晚,看见了当年的小破楼,雨下得可真大。”
“……是啊。”齐征南轻声叹息,又问:“那新发现的上锁的门,又是在哪里?”
“就在那座小破楼的客餐厅里。是凭空出现的,之前那堵墙上什么也没有。”
见齐征南好像有点心动,宋隐干脆将自己的困惑尽数倒出:“被你封住记忆那年,我才六岁。那扇门后头的记忆难道说比六岁还要小?可是年纪太小也记不了多少事啊……一般人都是三四岁才开始记事的吧?难道说我三岁到六岁之间还发生过什么和你有关系的大事儿?”
“不应该。”齐征南提醒他:“那阵子我还在星门里面,不该与我有关。”
“那就更奇怪了,难道说还要早?”宋隐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索性打趣起来:“……难不成,是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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