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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卫柏接过林轻颂脸色初霁,哼哼两声,好似在肯定卫柏的识趣。
刚入秋才捉养的母鸡苗,再怎么费心费力的照顾也不能一下吃成个胖子,好在个头不大但够鲜嫩,二人吃完虽算不上顶饱但也满足了馋嘴。
与此同时,柳石村没听张二虎等人劝说的村民悔恨不已,当初还以为他们是羡慕自己趁着粮价高赚了钱眼红,这会儿出事儿了才知道人家并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
推己及人罢了。
听着村民邻里的的悔恨与试探,他们只当没听见或是装糊涂,东家当时也没斩钉截铁让他们囤粮食,只不过是他们信任东家与听劝罢了,毕竟粮食暂时在家放几个月并不影响卖粮赚钱,只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好在他们听劝。
自从消息传来后柳氏就在家中烧香拜祖,祈求一帆风顺。
当时卫柏回来运菜王顺子和柳氏还想着送些自家的,但被张二虎几兄弟拦住了,再加上他们见两辆牛车都装满了才作罢。
乔月和王来文也没有像从前那般来去如风,每日一同去屠宰场巡视一遍,再与守卫的官兵寒暄几句就回家安分待着。
钱家村没有人做好准备,但谁家还不留点后手了,都是饿怕了的,尤其是要过冬便不敢卖太多粮食,因此初闻风声只惊慌失措了片刻便都井井有条忙碌起来,这般平静有序也有周仁一家的功劳。
自从周兴旺逛窑子的事情暴露,再加上周仁与赵玉珍偷窃周家老在的事情败露,他们一家险些要被村里人和邻村人的眼神扎死、唾沫淹死了。
赵玉珍和周兴旺都不愿受这个委屈,经周仁拍板,卖掉家中田产和房子,三人大包小包地离开钱家村了,当时村内还掀起一阵热烈的讨论嘞!那些银钱虽不足百两,但七八十两银子是有的,可他们乡下人的立身之本就是田地,不论身份房屋都是底气,不由得感叹周家人也是有些魄力。
但谁料到情形变幻这样快呢?
村里人在这头揣测,那头周仁一家遇见流民便转身往回走,谁知道躲过了流民没躲过“山匪”,最后三人背驮着剩下的大包小包和藏得深的银钱往钱家村走,却被立起的树墙拦住了去路,站在这边叫喊却没有人应。
等村里人派人把守时他们又转而寻找其他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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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门
若真论起官职,阎昭可比县令的品阶还要高得多,他虽然返乡但身上的官职未撤,因此县令知道他们的动作并未制止,相反内心还放松了一些,好歹不需官府承担所有压力了。
县令没忍住拍了拍阎昭的肩,十分感慨。
听着叔伯的夸耀,阎昭神色不改。
再不能拖了。
上次雪飘比往年早了许多,过几日冬至一过便迈进小寒了。
县令何尝不知,闻言说自己已经安排好了,稍后巡兵会挨家挨户让他们注意些,他们要准备开城门放流民进来了。
“庇护所和粮仓早就备好,若是顺利,兴许还用不上我们囤的粮。”阎昭说着,幽深的眼中透出一丝笑意。
这话中的希冀是众人期盼不已并为之奋斗的。
敲锣声阵阵,门扉一开一关,百姓见官兵在冬日的夜晚挨家挨户相告便知开城门是刻不容缓了。
虽提前好些日子知道这个消息,但当现实降临才能感受到那阵逼迫意味。
卫家的门是阎昭敲响的。
“情况如何?”没有那个时间给他们坐下闲聊,三人关上院门在院子里站着交谈。
阎昭皱着眉点头,说:“尚可,我们准备做得早,明日辰时开城门,出门注意一些别露富。”
此处的“富”是指什么三人都心知肚明。
卫柏和林轻颂郑重应声,说不会暴露家中余粮富足,又再三强调让官兵多注意一间饭馆。
知道饭馆不仅住了四个伙计,还有许多菜粮,阎昭脸色严肃,没有再闲叙,“我们一定会守好集资囤购的粮食,城内其他饭馆我也会派人多注意的。”
此时跋山涉水而来的流民早已劳累恶困,若有极端之人进城后不听管控,首当受险的就是饭馆,其次才是粮店,若是胆量再大些,受难的可能就是城中百姓了。
上述假设的情形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目送阎昭离开后,卫柏与林轻颂在门前驻足片刻,听着怀安巷开门关门的动静,对视一眼,转身回屋。
在阎昭上门前二人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林轻颂掀开被子裹好,侧身向墙,好一会儿依稀感觉还有光亮,抬头睁眼,直直对上了卫柏的眼神。
轻手抚上夫郎泛红的眼尾,卫柏详细讲了一遍官府和他们的准备,安抚道:“已经尽人事了,接下来就看天命如何。”
抬手握住卫柏暖和的手掌,林轻颂坚定点头,说:“我只是觉着太世事无常了些,一时感触罢了。县令大人为官多年,以往灾害和民情都处理过来了,再说——”
林轻颂拿下卫柏抚在他脸上的手,摩挲几下,两眼亮晶晶的,“别人如何我不敢确定,唯独相公,我是十分坚信的。”
被自己的夫郎全心全意相信着,卫柏身心愉悦难以言表,只是露出的笑意温柔,林轻颂差点溺进去。
“别多想,好好休息,明日开城门看看情况如何。”卫柏给林轻颂掖好被子,起身熄了蜡烛。
翌日临近辰时,县令亲自站在南城墙上喊话:“诸位跋山涉水至此避难求安,本官理解,并为诸位搭建了不少的庇护所,但还是得挤一挤,每日饭点会施粥或是杂粮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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