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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人带回了萃平园。
原本正在说笑的贵女们见她来了,眼神相互揶揄着,随后笑得更大声了。
姜芜以为是裙子沾了什么东西,还是那两人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痕迹,低下头扫视了一圈,发现身上并无大碍,或许她们嘲笑的仅是她这个人。
她走过来,问,“你们在做什么?”
“我们在玩飞花令,谢夫人能嫁给相爷,想来定是个才女。”
在姜芜欲开口时,有人先一步堵住了她要说的话,“就算谢夫人你看不起我们,不想和我们玩,也不用贬低身份自称自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吧。”
左右她们都想让自己丢人的姜芜只能道:“谁说我不会作诗的,我只是不知道你们作诗的规矩而已。”
“既然夫人会作诗,正好,我们现在玩的是每个人指着园里的花作诗,谁做的诗最好,就是此次当之无愧的魁首。”
“先前郡主选的是牡丹,作的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1。我们不求你作得同郡主那样好,但凡你对得工整就行”
抬手将颊边发丝别到耳后的沈听雪谦虚的笑笑,“不过是随手一作,我想姜姐姐所作的肯定更好。”
“听雪你就是谦虚,你的才华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作的要是不好,我们作的那都不算诗了。”
“这真的是她做的吗?”姜芜在心里默念着那首诗,心里的异样越发的重。
她觉得,这首诗前面还有一句才对。
作为沈听雪拥虿的季茹月瞪她,“不是听雪作的,难不成是你作的不成,要我说,也只有听雪这种才女才能做出这样的千古名句。”
姜芜摇头,而后想到了她在梦里听过的那些诗不比她们现在作的差,要是她念出来不但能狠狠地打她们的脸,还能洗白她不是文盲。
可是,这些诗不是她做的,她真的念出来,和剽窃他人的小偷有何区别。
不喜别人对她所作诗词提出质疑的沈听雪走出来,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藐,“姜姐姐那么问,是因为我作的那首诗有哪里不好?”
姜芜摇头,“没有,你作的很好。”
沈听雪勾起唇角,“我师父说他最欣赏的就是有才情的女子,我想师父愿意娶你,说明你身上一定很有才情,还望姜姐姐不要吝啬。”
季月茹附和,“我刚才看她听见听雪作的那首牡丹都没有任何变化,说不定是心里有墨水,认为我们作的都不如她。”
她一句话,也在无形中让姜芜成了被针对的对象。
前面姜芜说会作,现在又说不会,不就是代表她前面在说话骗人。
突然间,姜芜手中被塞了张小纸条。
侍女压低声音道:“夫人,这是我家少爷为你准备的诗。”
姜芜悄悄地摊开纸张,发现上面确实是一首看起来就很不错的诗,只说来惭愧。
她上面的字很多不认识,就连她的名字都还是和他成昏后,他发现自己不识字后才开始一笔一划的教她。
季茹月见她迟迟没有动静,越发鄙夷:“谢夫人,你可想好作什么诗了吗,别是刚才在吹牛吧。”
“阿月,说不定是姜姐姐要花的时间比我们多,我们还是别催她了。”沈听雪可不认为会有人做出的诗比她的好,要知道她那些诗可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对上她们这种古人,还不是降维打击。
随后又善解人意道:“要是姜姐姐作不出,我们也不会笑话你的。”
“谁说我不会作诗,我刚才不是在酝酿情绪吗。”姜芜清了清嗓子,然后指着旁边的一朵牡丹花,下巴一扬,很是骄傲的说,“你看那花,它又红又大,你看那花,又红又大又香,远远看着像个大牡丹。”
在姜芜说完后,周围呈现出了风止树停的安静,随后不知是谁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会传染一样,整个园里全充斥着嘲笑的声音。
姜芜对她们的笑声莫名其妙,很真诚的询问,“我作的诗不好吗。”
不是挺好的,有意见还朗朗上口。
而女眷那边所作的诗,自是毫不意外传到了男客那边。
席间的男子们在听到沈听雪所作之词时自是赞美追捧,认为此诗唯在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其它小姐的虽有不足但也不错。直到姜芜所作那首一出,连原本喝酒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并齐齐一致地看那即使席地而坐,依旧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之人。
像是无法想象得到,如相爷这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人物居然会娶一个连诗都不会作的女人。
摇晃着杯中琥珀酒液的谢霁眼梢微抬,“我夫人作的那首,我倒是认为颇有稚童野趣。”
在场的官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不然怎么会见谢相睁眼说瞎话,难不成他们前面都猜错了,谢相并非讨厌那个拿着婚契上门逼婚的妻子?
这正主都夸了,他们拍马屁的自然得跟上,“我也觉得令夫人作的诗很有趣,淳朴天真烂漫如孩童。”
“令夫人天真烂漫,就连作的诗也是如此返璞归真。”
长睫半垂的谢霁放下未曾饮尽的杯中酒起身时,户部侍郎问,“相爷,您这是要走了吗?”
“宴席快散了,我该去接我的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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