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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就它?”摊贩懒得再看一看,忍不住嘲道,“我们村里跳大神的老奶,掏出来的治病玩意儿,都要比你这东西更唬人些!”
“唉。”丁鸢君脸上一僵,再次叹出一口气,萎靡地收起丹药。
“等等!”刚刚还一脸嫌弃的摊贩,此刻却突然掐尖了声音,双眸放光地盯着丁鸢君手里的东西。
丁鸢君莫名其妙地抬头。
对方急促道:“你手里那个东西是?!”
丁鸢君暗揣,难不成商家突然识货了?
毕竟这丹药在修仙界已经被炒到了天价,无数灵石和法宝都难以求得一丸,这商家突然意识到丹药的珍贵也不是不可能。
丁鸢君停下收回丹药的手,将几枚丹丸重新伸至摊贩面前:“给你,这丹药应该能换上两只烤乳鸽吧?”
“谁要你这泥丸子了!”摊贩大惑不解地皱着眉头,手指指向丁鸢君的另一只手。
“你手里这小瓶子,是玉做的吧?”
……
丁鸢君拎着两只香气扑鼻的烤乳鸽。
身后的摊贩兴高采烈地捧着到手的小玉瓶,再次对着往来路人吆喝起生意来。
丁鸢君走到路崖子上,将手中的烤乳鸽分给了朱夙一只。
张嘴,咬——
丁鸢君收回嘴,盯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烤乳鸽,脸上表情一阵变化多端。
总觉得也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她也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为了能保持药性的小玉瓶,竟成了她现在身上唯一最值钱的东西。
一旁的朱夙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几口下肚,就把整只鸽子拆分了个干净。
肉质鲜美,咸淡适中,油香而不腻,筋骨弹牙,好吃,好吃。
纵然有些无处可觅气闷,丁鸢君很快消化干净,也抓着手中的烤鸽吃了起来。
要说为什么会落到现在的境地,时间还要回溯到几天前。
自从他们谋划用秘境出口的爆炸设杀许蔚,本以为会因此重伤甚至濒亡,结果竟然在空间错乱的机缘巧合下被弹飞了出来。
这一弹就弹得有点远,放眼望去附近一片荒无人烟,也不知究竟落在了何处。丁鸢君先是磕完了几乎全部的疗伤丹药,直到内伤好个七七八八,这才开始寻思着回去探探局势。
当然,这局势倒也不难猜,毕竟在这场空间爆炸中,许蔚就算没落得个亡故的下场,也得得个重伤,加上其他三大宗门的掌门随后就将赶到,已被确认为修魔又无反手之力的许蔚定然逃不过一个被处决的命运。
不过想起爆炸尾声中自己仿佛听到的师姐哭喊声,丁鸢君惭愧地摸了摸鼻子,她还是得赶紧赶回去,用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来好好安慰安慰师姐。
可是这一飞就飞了足足一整天,这才勉强看到个村影,晴天霹雳地得知了他们是被弹到了人间界。
就这,还差点被村民当成什么飞天的妖魔鬼怪,拿棍子打出来。
丁鸢君此前从未来过人间界,并不知返回的路在何方,朱夙倒是作为剑来过,却也从未记过路,他们现在倒是想回都回不去。
本来还在头疼,刚巧就得知又到了元清宗三十年一次对凡间开展的招生大典了。
得,这下方便了,他们索性扮作寻仙问道的凡人,趁着元清宗招收弟子的机会,搭一下便车。
丁鸢君揉着脸,唉,没想到她才刚叛出师门不久,现在就又到了回去的时候。
没事,到时候再叛出来就是了。
要是还有个什么入门弟子比试,她拿个第一,再宣布叛入青炎宗就妙极了。
没办法,青炎宗弟子少啊,当然得抓紧一切宣传机会了!
当然,此刻主持新弟子招收的修士尚还不知,在他即将录取的弟子中,正有一人怀着拿元清宗当噱头的想法,蠢蠢欲动。
饱完口腹之欲,丁鸢君拍了拍手,朝天一指。
“走!出发!”
红彤彤的烈日悬挂云端,热力渗透云层,直照得人喘不来气。
红日下,一列小队正朝着目的地艰难地行进着。人群中有五六岁的稚童,他们茫然无知,只在嘻嘻哈哈地取乐,也有十三四岁一脸坚毅、目标明确的青年少女,他们腰板挺得笔直,步伐规律齐整,一副积极表现自己的模样,亦有四五十岁的大叔大婶,他们脸颊上爬满岁月的蹉跎,手上是忙碌农活的厚茧,麻木的身躯机械地行进着,饱经风霜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更有一两位年逾六七十的老人,他们心态倒是乐呵呵的,更像是命运终结前,侥幸地前来试图碰碰运气。
天气太热了,行进的人群中时不时就有人撩起衣角,擦去额头鼻尖上沁出的汗水,不一会,衣角就攒了满满一捧的水汽,非叫人用力拧干不可。
在这个艰难行进的小队中,有两人的表现就较为突出了。
特别是其中一位女子,她面庞白净,姿容姣美,比之她们镇花都不知要惊艳个多少倍!更令人心生敬仰的是她的仪态,一举一措,一步一行,皆能看出优雅不俗,明显就是个出自世家贵族的大小姐。
而且这一路行来,其他人大都灰头土脸,满头大汗,唯有那女子一直纤尘不染,周身更无半分汗气,就好似和他们不在一个季节一般。
这等大小姐,等到时见了仙人,定会表现不俗,不愁落选。
有人隐隐投来羡慕的眼神,也有人叹了口气,着眼起当下,仔细琢磨着即将到来的考验该如何表现。
被注视的两人正是丁鸢君和朱夙。
为了伪装身份,怕被元清宗的修士识破赶出去,耽误回到修仙界的契机,丁鸢君不止在脸上做了伪装,整个人还早早融入了一群想要拜入仙门的凡人队伍中,试图装得有模有样些。那些人也只以为她是个偶然顺路的豪门贵族,并未起疑。
只是丁鸢君看着他们眼中的期冀与希望,整个人还是忍不住有些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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