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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宛如魔咒,在梦里无限循环。她想尖叫,想捂住耳朵,可喉咙像被堵住,只能任由这两个字在胸腔里冲撞、嘶吼,把她的灵魂撕成一片一片。
夏澍。
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夏澍……
“找到夏澍!”
范莳雨蓦地睁开了眼睛。
……
卧室的大门紧锁着,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范莳雨从床上爬起来,刚一落地,腿就一阵酸软,直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可她似乎没察觉到疼痛,立刻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大步冲向房门,“吱呀”一声拧开,客厅的灯光顿时倾斜而入,朱女士结束了饭局已经回家,刚刚回到家中。
“你这是怎么了?”朱女士看到她这副模样,吓得眉头紧皱:“做噩梦了?”
小姑娘满脸都是泪痕,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闷在被子里大哭了一场:“我的手机呢?”
“在沙发上。”
范莳雨跑过去,立刻去把手机开机,手指发抖地打开夏澍的微信对话框,点了三次才拨通了微信电话。
“怎么了,你下午不是和小树去看电影了吗?你俩吵架了?”
朱女士看她一边发抖一边打电话,焦急地凑过来。然而电话没有打通,范莳雨立刻又拨了回去。
一次,两次,三次……来回拨了十来遍,听筒里始终只有冰冷的忙音。
“为什么不接?”她喃喃自语,眼眶红得厉害:”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囡囡,你看着妈妈。”朱女士轻轻扳过她的脸,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湿意,声音放得又轻又缓:“到底出什么事了?跟妈妈说,啊?”
“我要找到夏澍……”她看着妈妈,声音无助而痛苦:“我做了个噩梦,我梦到……很恐怖的事情……妈妈,我想见他,我想见到他……”
朱女士满脸惊愕,可没等她说什么,微信电话突然接通了。
范莳雨立刻抓起手机:“喂?夏澍?你在哪儿?”
“我不是夏澍……”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是段……我是他表弟。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有很重要的事。他现在人在哪儿?”
“他在浦金医院这里,现在可能不方便……”
话未说完,通话便突然断了。
“扑通”一声,手机从范莳雨颤抖的手里滑落,重重砸在地板上,梦里的冰冷与现实的慌张猛地绞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分辨,那种皮开肉绽的痛苦再次袭来,她几乎有些眩晕。
朱女士听到了对话内容,神情也凝重起来。
“囡囡……”
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她看到了范莳雨脸上挂着的泪珠。朱婉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温声道:“要是担心的话,我送你去浦金。”
范莳雨看着妈妈,像一只无助的小鸟。
“妈妈……我不敢去。”
她怕,怕真的像梦里那样,慌里慌张地赶到医院后,看到的是她承受不起的结局。
朱婉深吸一口气,伸手把女儿揽在怀里,安抚般摸了摸她的脑袋。
“妈妈陪你去,别怕。”
……
浦金医院,急诊部。
段旭阳看着没电关机的手机,神情有些焦躁。
晚上九点多,医院急诊人头攒动,家属的哭喊声、医生的指令声、仪器的滴答声缠在一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人喘不过气。
段旭阳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恍惚间竟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幻觉。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妈妈这几天其实和他交代过少打游戏,因为老段送货时疲劳驾驶,车子撞到了绿化带,保险公司拒赔。这下子货送不成,车子也撞坏了,老段一天到晚借酒消愁,正憋着邪火无处发泄。
于是寒假这几天,他和夏澍都尽量避开他,免得引起他的注意。
夏澍其实还好,他现在隔一天去一趟兼职,天天早出晚归,碰面的机会很小。而他在家里就比较惨,连上个厕所都得听一听外面的动静,生怕和老段迎面撞上。
但是今天似乎特别倒霉,下午的时候段超就已经醉醺醺的了,拎着啤酒瓶在客厅看电视。他打游戏打得正酣,一时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推门出来打算上厕所。
正好撞上醉醺醺老段。
老段喝多了酒,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中年老男人,而是这个家的天王老子,他的老婆,他的孩子都是手掌里的蝼蚁,轻轻一捏就能被他捏死。
他打量着自己这个吃得像猪,学习成绩稀烂的儿子,心里“噌”地升起一股怒火,酒气熏天地骂道:“在家待了一整天连门都不出!你瞧瞧你什么样!满脑子流猪油,废物一头!”
段旭阳吓了一跳,整个人下意识一缩,正好让段超看到了房间里的电脑屏。上面的游戏界面还没来得及退出,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好啊!老子累死累活在外头挣钱,你就知道打游戏!”段超怒火从烧,眼睛瞪得通红,手里拿着墨绿色的酒瓶子就朝段旭阳脑门子上招呼。段旭阳是个灵活的胖子,他抱头鼠窜,比地鼠还难打,不一会儿就累的他老子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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