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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一条、两条、三条。哦?那边也有一条。”负责港口监视的守卫从望远镜里一边数着海上的舰船,一边在手边的纸上画着竖杠。
经过泰达希尔一战后,孤悬在东部王国的幽暗城,将要独自面对联盟的滔天怒火。数周前,浩浩荡荡的联盟舰队,沿着东部王国的海岸线一路北上。位于北海滩头的港口守卫一直在高度戒备,密切的监视海上的动向。
而北海滩头作为距离幽暗城最近的港口,紧邻被遗忘者统帅部,是连接银松森林和提瑞斯法林地的咽喉要地。只要拿下它,联盟可以从阿拉希高地长驱直入。直接威胁部落的后方,切断他们的退路。
部落在这里部署了重兵,港口日夜监视海上的动向。连一只海鸥都无法逃过部落眼睛。从联盟大军开拔的那天起,将士们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来犯的联盟迎头一击。
一祥和宁静的战场
今天的被遗忘者指挥部如往日般依旧被清冷的阳光照耀着,此时刚刚破晓,诺丹米尔湖上还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斯芬克斯岛躲在雾中若隐若现。这似乎是银松森林普通的一个早晨,但穿过林间的凉风送来的却不是往日鸟雀的鸣叫和海岸边清新的水汽,而是从提瑞斯法林地那边震天地喊杀声和充斥着血腥味的硝烟。即使在这里,也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随着爆炸声不断的颤抖。
兹达在坐骑上凝神倾听者战场上的动静,他心中有一股安耐不住的骚动,这种感觉正随着远方的喊杀声在队伍中蔓延,撩拨着每一个人的意志。只是因为上层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将这股欲望强行压下,在这里原地待命。兹达一语不,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其实他的内心此刻烦躁不安,但作为长官,他不能在士兵面前表现出来。只能耷拉着脸假装在思考。
他翻身下了坐骑,命令小队在树林下原地休息,看了眼远处腾起的浓烟。踩着松软的土壤,爬上山坡来到树林另一边,去找和他在幽暗城老战友希拉莫。此时希拉莫也和他一样,焦躁、心痒难耐,在一棵树下来回走动,脚下的泥土已被他踩出一小块平地。见兹达过来,凑上去晃晃手里的酒囊。问道:“来一口?”
“谢谢,战斗开始后我从不喝酒。”
“我也一样,只是这会太难熬了。我今天破例让他们喝一点。”他指指那些坐在地上的士兵们。
“现在每个人都是如此,战场和我们近在咫尺,就隔着一小片森林,那边已经天翻地覆,这边还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没有哪个部落的战士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取得荣耀,而他自己却坐在树下喝酒乘凉。”
“我们现在必须等。”兹达换了个口气对他说:“想想看,这其实是好事。这代表我们现在处于优势,大酋长正带领着部落把联盟打的溃不成军。而且我们还要防守海岸,提防联盟从背后偷袭。我们的任务重着呢,一旦前线失利,搞不好我们会被两头夹击。”
“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上面可不是这么打算的。”
“怎么?”
“戈林将军这会儿估计已经气晕了,哦不,是喝酒喝晕了。从早上天一亮,厨子生火做饭时就开始喝,吃完饭他还叫人把酒桶都搬到长官指挥作战的帐篷里,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这还不算,还让副官叫我们去陪他一起喝。我偷偷跑了出来,估计这里就我俩军衔最高。”
“他要干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兹达突然停住,望着战场的方向,神情凝重起来,“听,爆炸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得有人去将军那看看情况,斥候有回来的吗?”兹达说着就要起身。
“回来过,报告说我们节节胜利,联盟在被动挨打。”
“可是交战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
“联盟的增援上来了吧。”希拉莫把他拉住,“别急,还没接到命令呢。要知道今天聚集在这个战场上的,是统治艾泽拉斯两大势力的所有精锐。想想连燃烧军团都败在我们手下,这场战斗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的。”说话间他仰头把酒囊对嘴竖起来,捏住囊口的手指一松,一股红褐色的酒液哗啦啦冲进喉咙。直到最后一滴滴完,还意犹未尽地抖了抖,确定空了后随手仍在地上,然后转身回到队伍里,去找还没喝完的酒囊。
希拉莫在席地而坐的士兵中翻翻找找,坐在地上喝的醉醺醺的人被他这么一通翻找,被弄的东倒西歪,有的干脆就直接躺下开始睡觉。气得希拉莫拿手套抽他们,大骂:“你们这些畜生,让你们喝没让你们喝醉!喂!把剩下的酒囊都交出来!快点,别等我用鞭子招呼你们!”
兹达心想:“他居然指望这些废物能有节制?战斗开始后,我从不给他们喝酒,这些被正规部队淘汰下来的士兵只有不喝和喝醉两种,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一点。”换而一想,“如果联盟从后方码头杀过来,就凭这一帮喝醉的将军、连阵型都不懂,只知道冲锋的士兵真的能守得住?应该让这帮废物去做苦工,去前线搬炮弹,挖战壕!”他想到这儿,又开始伤感起来:“如果这些士兵是废物,那你这个队长又算什么?废物头头?你自己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跟随着部落的战旗南征北战,怎么最后落到在这儿眼巴巴看别人名留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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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达在军队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军衔升升降降,细算已经记不清有过多少军衔,担任过多少职务了。最高的一次,是在潘达利亚,上级为了组织一次战役,给了他一个少将的军衔,让他带领一支特别行动部队去执行任务。后来战役一结束就给捋掉了。上面管这叫战时军衔,只是为了便宜行事罢了,他被授予过的大多数军衔都属于此列。
开战前几个月,他们突然接到调令,离开了幽暗城来到银松森林的被遗忘者指挥部,此后就作为预备部队一直驻扎下来。这里紧邻北潮海岸,是部落在银松森林的重要港口。开战前夕这里就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不分白天黑夜的监视海面的动静,提防联盟从这里登陆。这里不仅是银松森林通向提瑞斯法林地的咽喉要地,更是可以直接从洛丹米尔湖上偷袭幽暗城的后庭。主城里被从四面八方来的各个部队挤得满满当当,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也有人说是为了给部落的精英们腾地方,他们才被扔到银松森林来的。
他甩甩头把这些破事都甩出脑袋,转身爬到一块岩石上,继续倾听战场上的动静。
日头渐渐升高,兹达吹着微风,左手搭在腰间的斧柄上向远方眺望。这把战斧跟随他多年,斧柄包裹着柔软的羔羊皮,用细绳紧密地交错捆扎,战斧头上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纹饰。这是他当年从潘达利亚带回来的战利品。每当他焦虑或不按时,都会下意识地用手盘着斧柄,感受斧柄上皮子和细绳传来的触感,让自己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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