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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成为那种被一条命途拴住的提线木偶?每天除了‘存护’就是‘存护’,或者满脑子只想着‘毁灭’?连思考点别的都算是出轨的神?”
他摇头:“饶了我吧!我宁愿当个满宇宙乱窜、想干嘛干嘛的街溜子!自由价更高啊,老妈。”
黑塔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
“很有趣的囚笼论。”
黑塔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那么,让我们来讨论一下更接近你自己的事,给了你赐福的毁灭星神——纳努克。”
“毁灭的命途,其概念本身就包含着终极的也是最初的目标:自毁。”
她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调出关于毁灭命途的复杂概念模型,无数代表“终结”、“湮灭”、“归零”的算式在其中明灭。
“
;假设——仅仅是假设——给你赐福的那位纳努克,祂真的达成了祂想要的目标:毁灭宇宙中一切文明、一切存在、一切命途……所有的一切。”
她的投影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贾昇胸口那道被衣服遮盖的伤疤位置。
“当祂完成这一切,成为真正意义上‘毁灭一切’的存在后,祂自身,就成了这‘一切’中唯一未被毁灭的存在。”
“这时候,悖论就出现了,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毁灭了其余存在的祂,若想‘死去’,达成祂那‘毁灭一切’的终极目标,唯一的途径,就是违背祂自身的命途——不再毁灭。
可自杀,在毁灭的法则里,是一种逃避,一种对终极目标的背叛。”
如果祂选择不毁灭自己,继续存在下去——
那同样是对‘毁灭’命途的违背。
因为‘一切’已被毁灭,祂自身的存在就成了唯一的例外,成了对‘彻底毁灭’这一终极目标的否定。
最终,祂成了自己命途的阻碍者。
这依旧是违背了命途,祂依旧会因违背命途而死,但并不能称之为毁灭。
而想要达成死去的目的,又不能违背作为‘毁灭星神’必须行毁灭的命途法则。”
“你猜猜看……”
“这位征战寰宇、令众生颤栗的神,会如何完成这终极的自毁?”
她的目光精准的落在了贾昇胸前被衣物遮盖的位置。
像是穿透布料,看到那道狰狞的、流淌着毁灭金芒的伤疤。
“即将完成终极毁灭的神,会如何选择?祂会怎样去完成这命中注定的‘自毁’?
才能既不背叛命途,又能终结自身这悖论般的存在?”
“你说……”黑塔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祂会不会选择……一个继承了祂部分力量、流淌着祂赐福之血、却又游离于祂命途之外的……特殊个体?”
“祂会不会选择……由‘你’,来完成这最终的、对‘毁灭’本身的……毁灭?”
回应她问题的,是贾昇短暂的沉默。
然而,几秒钟的沉寂后。
贾昇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那句话,东西在我这儿,怎么用,我自己说了算!”
笑声里带着点荒谬、又有点“就这?”意味的、极其放松的笑声。
“再说这一切都是假设,而且这目标太远。
说不定在祂达成最终目标的前提条件前,我就已经觉得玩够本,活腻歪了去找黑大帅玩去了。”
“而且……假设您的这条假设成立,关于这条毁灭的悖论,我想再补充上一个问题。”
“如果我真的是他选择的那把刀,我觉得他毁灭一切的结局不够满意,想要毁灭这个祂毁灭了一切的结局,那么,问题出现了,我和祂谁有对毁灭的最高解释权?”
他拉开门,回头对着投影做了个鬼脸,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我现在的人生信条就一条:活得痛快。”
他晃了晃脑袋:“与其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晚上吃啥。走了!”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哦对了,”
他的脑袋又从门缝里探了回来,对着黑塔的投影挤了挤眼。
“至于您想看新神诞生这茬……建议您去找阿哈聊聊。
祂老人家最擅长制造‘乐子’,说不定能给您现场表演一个‘欢愉命途’的有丝分裂增殖。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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