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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阁老一家登门道歉,打断了疯狂而混乱的早晨。
赵景行替他合拢衣衫,迅低头烙上一吻,抚平他欲求不满的心。
“改日再陪你好好闹腾。”
慕容复看着她匆忙穿衣离去的背影,对王阁老的恨又多上几分。
什么时候才能过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日子?
成天不是她在忙,就是他在忙。
书房门被赵景行带上的轻响过后,残留的暖意与暧昧骤散。
慕容复独自坐在方才凌乱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丝褥上浅浅的凹痕——那是她衣衫半褪时压出的褶皱,带着未尽的体温和令人心头痒的触感。
胸腔里憋闷的郁气几乎化作一声深长的叹息溢出,却又被他生生压在喉头。
王家的梁子,算是结得愈死透了。
王若筠心有忐忑,跟随父亲和兄长再次步入晋王府正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走到如此境地。
詹长运在她面前装的是情深,却偷偷养起了外室。
父亲看起来是宠爱她,却把她的婚事当成权力游戏的筹码,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
晋王更是风流无度,还未进门就已经弄出两个私生子。
京城双绝,没有一个好东西。
要是可以,她谁也不想嫁,世间女子,只有嫁人这一条活路么?
王若纯跟在父亲身后落座,上回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空好好打量正厅的内设。
昨夜小厮已经替他写好道歉的稿子,他看了几眼,记住个大概。
让他真心实意给晋王道歉,比杀了他还让人难受。
还不如看看晋王都是些什么品味。
亲王又如何?正厅里的摆设还不如他们家。
就比如平头案上两侧对称摆放的白瓷梅瓶,产于定窑。
器型优雅挺秀,胎体轻薄坚致,放在一般世家算得上是装点门面的好物。
可若放在自己家,也只配给后院装点使用,哪还放的上正厅。
王若纯挑剔地左右打量,内心评头论足,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晋王府不如阁老府。
今日来道歉,也不过是圣上和父亲要求,否则他才不会来。
赵景行一脚踏入室内,就见王若筠满脸幽怨,王若纯百无聊赖,王阁老面色沉静。
一家三口,神色各异。
她笑了笑,态度和煦地前迎。
上回激怒王若纯的那点小心思,放在王阁老面前根本不够看。
她只要摆出亲王无可指摘的礼仪,既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怯懦,就能牢牢把握主动权。
“王阁老有心了,一大早便登门。”
赵景行声音清越,在主位从容落座。
目光如实质般扫过王若纯那张写满不驯的脸,最终停留在王阁老身上,唇边笑意清浅,眼底却无半分暖意。
“令郎前日在我府上的‘壮举’,可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王阁老上前一步,身形微躬,脸上堆砌着恰到好处的沉痛与恭敬:
“殿下息怒。
犬子无知莽撞,冒犯天家威严,实乃老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
老臣今日携此不肖子,是特来向殿下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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