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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青年正在杀鸡放血,阿柒不断的往灶里面塞刚刚劈好的木柴,见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舒窈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座很小的院子,院子都是用泥土砌成的,围墙不过半人高,中间的大门摇摇欲坠,此时正吹着风,左右两扇门不断的撞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收回目光,缓缓朝着灶台边走去,捡起地上的木柴扔到灶火里面。
阿柒一惊,连忙说道:“舒姐姐,哥哥说你摔到了骨头,不易多走动,快回屋里躺着吧。”
舒窈摇了摇头:“不碍事,对了,我担心我弟弟想去看看他。”
乔六闻声回头,指着另一座破小的屋子说:“舒公子就在那间屋子里。”
舒窈一愣,也没纠正青年,舒公子就舒公子吧,反正他们现在是姐弟。
乔六给阿柒使了个眼色,阿柒立马会意,小跑着把那盏油灯取过来递给舒窈:“舒姐姐拿着灯吧,房子里暗,莫要摔跤了。”
“谢谢。”
阿柒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身又去帮着乔六做饭了。
舒窈搂了搂身上的衣服,提着油灯走进屋里,这屋里比她睡的那间还要简陋,只在最里面摆了一张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影时,不禁感叹,这季时净真是命大,原本身体就虚弱,季府里面的人都说他活不过这个冬天,可是他在半燕寨走了一遭,又晕在雪地里数个时辰,还和自己一起摔下山崖,都这么折腾了,依旧还有一口气吊着。
怎么看怎么不像系统说的两章就下线的人,她不禁有些疑惑。
走到床边,把油灯放下,季时净面颊苍白,嘴唇更是惨白一片,此时他眉头紧紧皱起,嘴里似乎正在喃喃说些什么。
舒窈俯下身,想听清楚他的话。
油灯在旁边闪着微弱的光,季时净半张脸沉浸在黑暗之中,黑暗与光明交织,照得他的脸如山川沟壑般挺拔。
他手指微微动了动。
舒窈温热的气息落在他脖颈处,他忽然睁开眼,一双手紧紧的掐着她的脖子,一双黑瞳冷的吓人。
舒窈还没反应过来一股窒息感就向她袭来,挣扎间,她看向身下的人,瞳孔一缩,感觉此时的季时净不像是一个活人,更像是一个无情的傀儡,他面上没有一丝情感,只是木讷的掐着她的脖子。
平时一个病怏怏的人,此时手上的力气却出奇的大。
舒窈想发出声音,但说出的话却被掐灭在了喉咙里,只能伸出手不断的扒拉着他。
她的脸渐渐成了猪肝色,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就在她以为要折在季时净手里的时候,他突然就松了手。
舒窈跌坐在地上,手摸着脖子不断的咳嗽,脸色渐渐正常起来,她眼里全是泪水,抬头,有些害怕的盯着季时净。
季时净坐了起来,沉默的看着舒窈,垂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攥成拳,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那双眼睛细看之下竟有了一丝丝波动。
舒窈从地上爬起来,没好气的说:“要不是我,你早就冻死在半燕山上了。”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刚刚被他掐脖子的瞬间,她真的后悔了,后悔救了这只白眼狼。
季时净沉默。
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深呼吸几口气,转身出了门。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季时净垂下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心绪复杂。
她刚出门,系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经检测,信任值为5%。]
舒窈脚步一顿。
……
灶台旁边有个小棚子,乔六把烧好的饭菜都搬到棚子里。
舒窈本来还气呼呼的,但是一看到桌子上香喷喷的美食,她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穿到书里的这几天,真的就没正儿八经吃过一顿好的。
阿柒盛好饭摆在桌上,看着桌子上的那碗鸡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虽然她哥上山打猎,但是打来的猎物都会卖出去,一年到头家里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
算起来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沾过荤腥了。
乔六敲了一下她的头,语气却是宠溺:“发什么呆呢?去搬几张椅子过来。”
阿柒回过神,连忙找椅子去了。
乔六又转身对舒窈说:“舒姑娘,家里只剩下这一只野鸡了,不要嫌弃。”
舒窈连忙摆手:“怎么会,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乔六一怔,招呼她坐下。
三个人围坐在小桌子旁,阿柒舀了一碗鸡汤咕噜噜喝起来,舒窈也小口的吃着菜。
乔六问:“刚刚舒姑娘进去的时候舒公子可醒了吗?”他想着,要是醒了刚好可以过来一起吃饭。
舒窈咽下嘴里的鸡肉:“他还没醒呢,没事,我们先吃。”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用管他,他命大的很,饿不死。”
撑着身子走到门边的季时净听到这话,扶在门框上的手悄然用力,忍不住低低咳嗽起来,但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寒风里,他又默默走了回去。
一碗鸡汤下肚,舒窈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她想起乔六刚刚在屋子里面说的话,好奇的问:“刚刚乔大哥为何提醒我不能出院子?是有什么顾忌吗?”
听她这么问,乔六放下碗,面色沉重,连一旁的阿柒也哆嗦了两下,眼里的恐惧一闪而过。
良久,他才说:“其实……我们这个村子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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