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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宁不假思索地在心里哼了一声。
小骗子,骗了他的人还想再骗他10块钱?
休想!
“我不要。”池宁催促张邱文,“快开。”
“诶诶。”张邱文一边应,一边偷偷瞄被拒绝的秦珩。
秦珩松了口气,不自觉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
刚才说话没过脑子,话音落地之后自己都后悔,还好被拒绝了。
一分钟后。
张邱文不甚熟练地搞完了开台流程,将小票和会员卡重新递给池宁,指着离门口最近的那张斯诺克球台道:“这张。”
徐家豪“啪”地打掉张邱文的手指,轻声呵斥:“有没有礼貌?指什么指?指引客人的时候摊开手掌,掌心朝上,然后领人过去!”
张邱文摸着手背,嘶气也不敢,腰都弯下来,刚想抬手,徐家豪又一掌拍上去,“背给我挺直,装也得给我装得像点。”
“我来。”秦珩把张邱文挡到身后,对着池宁摊手,“请。”
两人的礼仪是现学的,礼貌也是装的,但秦珩的演技就是比张邱文自然,演得极像。
池宁闭了闭眼,想了想自己即将置办的离心机、色谱仪、吹气仪、萃取仪等昂贵实验器材,顿觉心平气和,余怒全消,仿佛双手合十就能立地成佛。
他跟在秦珩身后来到球桌。
斯诺克源于英国,1875年时由驻印上校发明,是英军中风靡一时的娱乐活动。
宣传册子上介绍英国斯诺克的篇幅最多,但最显眼的还是“入门难”、“新手不适合游玩”等字眼。
池宁对着宣传手册后附赠的教程摆好球,拿着场边提供的球杆试了一下。确实比之前在港南玩的美式台球要稍难一些。
斯诺克的球比美式台球的体积小,更难找击球点,规则也更复杂。
打美式台球只需抢准确度和速度,打斯诺克时还得兼顾算分,计算量更大。
池宁打第一杆时甚至因为力气太小,没能将摆成三角形的红球冲开。
徐老板这里的环境很好,没有蒋世杰那种煞风景的人。
池宁一边打一边走神,不知不觉竟然平稳地打完了大半红球,并且几乎没有空杆,次次都能有球入袋。
斯诺克的规则是红球入袋后得一分,得分后即可获得一次打彩球的权利,六种不同色的彩球分别代表不同的分数。
选手将红球与彩球分别交替落袋,直至所有红色球全部离台,然后按彩球分值由低至高的顺序也至全部离台为止。[1]
徐老板这里的球桌装了电子眼,池宁这桌边上的电子计分板垮垮往上跳,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出故障了。
少年打球的姿势很标准,又是一个人,很多休息区的客人都注意到了。
此时一位坐得稍近的客人对着池宁努嘴,凑到同伴身边道:“那男生打得不错。”
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应声,“还好,都是基础杆法,力气也小,看球风根本没理解斯诺克的本质,但计算能力倒是不错……”
“你就嘴硬吧,都看了好几眼了。”
客人笑道,“他好像在对着球桌中间的黑球发呆,应该是手太短打不到,没人教他用架杆和加长把吗?闲着也是闲着,你要不去教教看?”
球馆里安静,被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池宁的鼓膜,他带着不服气往那边看了一眼,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睛。
男人身着西装衬衫,大臂上戴着皮质的臂箍,袖子挽起,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气质和上辈子成年之后的秦珩极其相似。
池宁对这种看着就很会骗人的斯文败类ptsd,很快收回视线。
没等他想好怎么处理那颗不上不下的黑球,就听到斯文败类道:“你以为谁都能做我徒弟?”
池宁:……
他两辈子没吃过这种嫌弃。
池宁神情严肃地拿起球杆丈量了一下黑球和中袋之间的距离,接着以手臂为尺计算角度和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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