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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装作不知?”述律然截过话头,他收起那颗毒丸,“就当是”
他抬眸,蓝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卖任大人一个人情。”
萧凌恒闻言,与其对视,沉默间气氛陡然变得紧张的诡异。
须臾,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随手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热气氤氲间,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相首倒是坦率,不过”
他抬眼,黑眸里带着几分玩味,“我家久言的人情,可不好欠。”
述律然也并没有情绪变化,顺势在对面坐下:“将军不拦着?”
“拦什么?”萧凌恒嗤笑一声,指节在杯沿轻轻一叩,“久言心悦谁、选择谁,永远是他的自由,”
茶水在杯中晃了晃,映出他漫不经心的眉眼,“我看谁敢左右他。”
窗外一阵风过,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
述律然盯着杯中晃动的茶汤,忽然道:“将军倒是大度。”
“不是大度。”萧凌恒将茶水一饮而尽,“是自信。”
他放下茶杯,“不过…”
他意有所指地扫了眼述律然,“能让久言陪着赏桃花、用午膳,耐着性子演一上午戏的人,确实不多。”
“萧将军这么自信?”述律然低笑出声,指尖在桌面轻轻一点:“那咱们拭目以待?”
“随时恭候。”萧凌恒站起身,随手整了整衣襟,露出腰间匕首的寒光,“不过相首可要明白——”
他俯身,声音压得极低,“戏,总有演完的时候。”
述律然仰头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偏房里格外清晰,“难怪任大人那般妙人会将萧将军放在心上,”
他放松地往后一靠,单刀直入,“戏我可以陪你们演,话我也可以帮你们圆,不过这仗既然陪你们打了,是不是总得……”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他微微前倾,那双蓝眼睛直直望进萧凌恒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你想拿久言做交易?!”萧凌恒闻言心中涌起一阵怒火,他猛地双手拍在案几上,俯身逼近,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火。
述律然不躲不闪,就这么平静地迎上他喷火的目光。两人呼吸交错,一个怒火中烧,一个气定神闲。
须臾,他突然轻笑出声:“我长得就这么卑鄙?”
他起身向外走去,“今日就不多叨扰了。”
经过萧凌恒身旁时,他抬手拍了拍对方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萧将军可要好好养身体。”
萧凌恒猛地扣住述律然的手腕:“你追求久言我管不着,”他手上力道加重,“但你若敢用其余事给他压力或是胁迫于他,我保证我会宰了你。”
述律然抚上萧凌恒的手背,握了握,“我没那么下流。”
“那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和你们陛下之间的事儿了。”述律然在他手背上轻拍两下,“萧将军放心,对于任大人,我只会争,断不会抢。”
“你——”
“将军安心将养就是,”述律然从容抽回手,打断道,“我先告辞了。”
说罢,他抬步就走,一刻不顿的离开了房间。
萧凌恒回到卧房内径直栽倒在榻上,他怕述律然会做出对任久言不利的事情,他更怕任久言被胁迫而陷入不得已的困局中,他怕任久言不开心不自在,怕任久言为难。
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猜测着、计划着,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
“醒了?”
萧久言转头,看见任久言正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眼下挂着两抹淡淡的青黑。
“久——”萧凌恒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他撑起身子,却被对方一把按回枕上。
“别乱动。”任久言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他嘴边,“太医说余毒虽清,但气血还虚着。”
萧凌恒乖乖咽下苦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眯起眼睛:“述律然那厮”
“我知道他来过,他昨晚跟我说了。“任久言吹凉第二勺药,喂到嘴边,“咱们这场戏,可把百官吓得不轻。”
萧凌恒闻言咧嘴一笑,他握住任久言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把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苦死了”他皱着鼻子抱怨,却把对方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些。
任久言轻弹了下萧凌恒的脑门,“果然是三岁。”
萧凌恒揉着额头笑意更深,拉着任久言的手腕猛地将人拽到榻上。
空碗“啪”的一下摔碎在地上,任久言被那人紧紧裹在怀里,他挣了几下没挣开,索性不再动弹任由对方搂紧。
过了片刻,任久言轻声问道:“述律然方才同你说什么了?”
萧凌恒收紧手臂,闷声道:“他说他心悦你,要同我争。”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可我担心他会拿两国邦交作要挟。”
任久言侧过脸看他,唇瓣刚启,便被封住了呼吸。萧凌恒的吻带着几分焦躁,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将他抵在榻上吻得又深又急。
分开时,萧凌恒捧着任久言的脸颊,拇指轻轻擦着他的唇,深情而又郑重的说:“久言,这世上万事万物,都重不过你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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