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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
言清多半已经认出她来了。
他该不会是报复自己揍他那一拳,故意捉弄她吧?
“是吗?”言清勾起嘴角:“既如此,不知公子可否明天再来为我作一副画像?”
还来?
纪棠低头踢着脚尖。
有时候赚银子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口不择言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她暗自后悔,收起画箱讪讪笑道:“大人,画像画完了,我也只收了一次的工钱,你先走吧。”
“不对,是我先走了......”
言清上前拉住她的袖子,想到祖母训斥他不长嘴的话,定定看着她,问出这些年的疑惑:“三年前为何没有给我回信?”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明明早就认出她来,还在这逗她。
不提还好,一提这件事,纪棠又想起来她被言清的大伯母羞辱,小脸气鼓鼓的,握着拳头哼唧一声:“你问我?明明是你没有回我的绝交信!”
言清攥着她的袖口没放手,比起这封信的去向,他更想知道为何要写这样一封绝交信给他:“我当晚就将信送到你家了。”
“你骗人,我根本没有收到。”纪棠努努鼻子:“言大人若想知道,不妨回去问问你大伯母。”
言清神色黯淡下来,很快猜到发生了什么,轻声嗤道:“胆子不小。”
纪棠误以为是在说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抱着颜彩箱子就要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还大声喊道:“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你叫我我也不会再来了!”
言清颇为无奈,拦住她想要离开的动作,只是还未来得及伸手,纪棠“扑通”被脚下的花盆绊倒,连带怀里的颜彩盒子一股脑儿地飞了出去。
而其中一小罐红色的涂料,飞溅到言清脸上。
遭了!
为了保持画面颜色鲜亮,她喜欢在里面加很多蜂蜡,这东西若是碰到眼睛可就坏了。
纪棠顾不得那么多,灰溜溜地爬起来用手去给言清擦脸。
言清躲着她乱摸的动作,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我自己来。”
纪棠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胡乱擦着:“不行不行,我在里面加料了,你自己又看不见。”
“无妨。”言清按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及掌心滑腻的肌肤,没由来地一烫,趁她不注意又收了回来。
她的动作不轻,男人原本白皙的皮肤很快就被她搓红了。
这可不成......
纪棠灵机一动,又连忙转身跑到方才路过的荷花池打了一桶水,跑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喊道:“言大人,你闭眼睛。”
言清注意到她手里的水桶,身子蓦然僵住,用袖子遮着半边脸:“等等——”
为时已晚。
只听“哗啦”一声,一桶水被泼在言清身上,从上到下湿透了半边身子。
......
他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言清的耳廓再次染上一层淡粉,眼神不断躲闪。
水滴沿着他硬朗的线条向下滑落,滴在纪棠的手腕上。她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手上的力道照比之前轻了几分,替他擦掉那些红色斑驳。
擦着擦着,却注意到他额角那道淡淡的伤疤,动作不由得微顿。
这次看得比上次更清晰一些,原来......
真的“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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