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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带着花琅进了一间破屋,她道,“看你娃的穿着,东域的崽子应该过得比这里好,要不是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我还真想出去瞧瞧。”
花琅低声道,“中州的修仙者,难道不管吗?”
“哼,那群狗东西当然要管,我们一群老东西就住在棣宫下面,天天被管着不准上去,要知道,在老婆子我年轻……”
趁着老婆婆有开始絮叨,花琅打量着小屋,很快,她的视线停在了门口的人狐雕塑上,“婆婆,这只九尾狐狸呢?它也有很多雕塑。”
老婆婆意外地没有破口大骂,她看向门口被风吹雨打后几乎看不出轮廓的雕塑,声音极底道,“它是无辜的,不该在这里。”
花琅没听清,“什么?”
老婆婆却不再重复,她看了一眼天色,立马站起身来,先是将大门细细拢好,又将那座雕塑搬来抵上门,随后,她指向里屋,对花琅道,“你娃快进去!”
花琅走进房间,屋子内也摆有一座雕塑,大概是因多年都置在屋中,轮廓十分清晰。
没等细看,老婆婆就疾步走进屋子中,她重复之前的行为,将屋门合死,推来雕塑挡上门。
一屁股坐在床上,老婆婆指挥花琅将柜子里发黄的床单拿出来,随后她道,“你娃随便找个离门远的地儿打地铺,记好喽,要是想全手全脚地回那东域,晚上就少好奇多睡觉!”
花琅还想发问,可这么一会儿功夫,老婆婆就已打起齁来。
无奈,花琅只能铺开床单,躺在地上,薄薄的被褥无法隔挡地面的冷硬冰凉,她翻了个身,望向远处门前的雕塑。
雕塑背靠大门,犹如一个真人端坐在地一般,花琅听着齁声毫无睡意,思前想后,她还是站起身,向着雕塑走去——
雕塑是盘坐垂目的姿势,面容空白,肢体却刻得十分灵动,花琅注意到她手持一面薄薄似镜的东西,什么似乎还刻着什么字。
“……非神非圣,唯问本心?”
不知不觉,花琅已在雕塑前坐了很久,她正专心地思考着这句刻词时,脸前的雕塑忽地吐出一道粗重的呼吸音,像是活了过来一般!
花琅猛地看向雕塑的脸,在她以为是错觉时,呼吸声再次响起……
她胆子大了不少,未带犹豫,直接就朝着雕塑附耳过去:
“嗬……沙沙沙……嗬……沙沙沙嗬……”
除粗重的呼吸声外,还有细细麻麻犹如指甲抓挠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真想要从雕塑中爬出一般!
可雕塑里怎么会有活物?花琅想到老婆婆说的话,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是雕塑,是门外!
果然,下一秒,雕塑就被推得一震,老旧的屋门颤动起来,仿佛随时都要被撞开一般!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鞠躬)
第59章生杀两道
撞门声与呼吸声若即若离,就像门外黑影正四肢并用地趴在门上,隔着薄薄一层木板与花琅对望一般。
“砰——”
又是一声巨响,木门剧烈震颤,簌簌落下一层灰土后,再也支撑不住一般,发出了清脆地“嘎嚓”一声。
花琅心头一跳,立马抵住了门。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着不间断的咔擦咔擦声,木门竟然直接上方断开,掉落的门板直直砸下来,一只力道极大的手猛地拉过花琅,躲开掉落物,花琅回过头,才发现屋内的呼噜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老婆婆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看着木门嘀咕,“怪事……今儿个这些东西咋恁凶?往常撞两下就走的……”
花琅没空细想老婆婆的话,因为就这会儿功夫,整扇门板便轰然倒塌,“有东西爬进来了!”
月光混着腥风灌进来,照亮了蜿蜿蜒蜒的黑潮——拳头大的蜘蛛、三尺长的蜈蚣、猫大的老鼠,层层叠叠、争先恐后地往屋子里涌。
“老天爷哎!”老婆婆一把拽住花琅的胳膊,“娃娃快跟老婆子走!”
院外也被虫潮吞噬,二人只能往屋子里躲,可哪怕动作已够迅速,动作更为迅速的虫潮还是转瞬就爬到了二人身上。
老婆婆没去管爬上来的虫潮,她松开花琅,连滚带爬地扑向床后,一口气掀开床板——底下藏着一个大水缸。
“娃娃快过来!”
花琅控制着手不去拍打这些毒虫,以免引得它们叮咬,可很快,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是传来了细密的疼痛感。
她刚想挪向水缸,毒虫数量猛地便多,伴着腿弯被猛地一刺,花琅活生生被虫潮的重量压倒在了地上!
本想拉她的老婆婆见状,片刻犹豫都无,将自己身上的毒虫抖落,她麻利地爬进缸,合上了盖子。
要怪,就怪这娃娃命不好,偏偏就今天的虫子这么凶!
花琅此刻真切感受到身为凡人的无力,那些曾经随手可灭的虫豸,如今竟成了索命的阎王,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一滚,想要抖落身上的毒虫。
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抖落一片,下一片又爬了上来!
忽然,啃食她的虫潮一停,发出剧烈地“叽叽”声,密密麻麻的毒虫居然像是避之不及一般,极为迅速地从她的身上爬离!
劫后余生的花琅没管身上传来的疼痛感,她连忙摸向胸口发烫的位置——是那枚在鬼渊捡到的褐色珠子。
如同“活”了过来一般,温度几近烫手,但随着虫潮爬离屋子,珠子的温度便降了下来。
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响动远去,花琅才敢确认,虫潮居然真的走了!
老婆婆听着没了动静,她探出头,反复确认后才小心翼翼地爬出缸,朝着花琅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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