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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反倒更像是在乞求。
她忽然就明白了。
他不是在救她。
他只是在用一种更残忍,更居高临下的法子,戏耍她,玩弄她。
就像很多年前,在那个发大水的望北县,他高高在上施舍给她那半碗能吊命的米汤时一样。
眼神里是同样的,看一只蝼蚁般的轻蔑。
这个人从来就没变过。
“呵……”
桃子低低地笑出了声。
她弯下腰。
在那具尸体旁,捡起了那枚掉落在血泊里的弩箭。
隆——
身后那扇一直敞开的石门,毫无征兆地开始缓缓下落。
光线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噬。
那片囚禁了所有人的巨大石室,连同那具尸体,那豆烛火,都正在从她的视野里彻底消失。
桃子站直了身子,握紧了那枚重新变得锋利而冰冷的箭头,走回了那间属于她的,更狭小、更黑暗的石室。
她脸上的屈辱,愤怒,绝望,都像潮水般退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入骨髓的平静。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
那就在死前,把该办的事,都办干净了。
现在。
轮到她了。
杀了他。
石门合拢。
严丝合缝。
井底只有一豆微弱的烛火,和两个活着的死人。
桃子步子很稳,落地很轻。
手中那枚冰冷的箭头,被她的掌心,捂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温度。
她离他越来越近。
一步之遥。
她高高地举起了手。
那枚淬着幽蓝冷光的箭头,直直地对准了那个任由她宰割的,毫无防备的咽喉。
她是个决绝的女人。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用上气力的那一瞬。
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的眩晕,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后脑。
眼前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
;她的身子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骨头一软,再也撑不住。
手中的弩箭,从脱力的指间滑落。
“当啷。”
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石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地板上那张冰冷的兽皮,离她的脸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桃子倒下的声音很轻。
可在这针落可闻的死寂里,却像一声惊雷,在曹观起的耳中轰然炸开。
他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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