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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有那么短暂的几个瞬间,他会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是什么呢?
他想,大约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因为,他想要的都已经牢牢地握在手心里了。
他拥有了一切。
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直到某一刻,一股刺穿心脏的剧痛袭来。
他痛苦地睁开眼睛,眼前梦幻般的世界泡影般消散。
他看到自己身处黑暗的空间里,一根根细长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扎进他的心脏里,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无数被隔离的记忆开始潮水般回笼。
就像两条不同颜色的河流在交汇。
两份记忆开始交融,互相覆盖。
心理上的,身体上的,两种痛苦重合,形成了加倍的宛如凌迟般的剧痛。
心脏被填满后,又被强行掏空、绞碎。
血肉模糊。
他抬起赤红的双眼,看向隔离玻璃另一端的身影。
“夏……梦……”他从紧咬的齿缝间憎恨地吐出这个名字。
“为什么……”
他忍不住咆哮:“为什么要给我一场美梦,又残忍地打碎它!?”
夏梦双手插兜,平静地望着他的挣扎。
她:“不是我打碎的。”
如果按照她的计
划,她甚至愿意将他永远关在那个世界里。
永远别醒来,何尝不是一种对他的宽容。
可惜,天不从人愿。
大概连老天都不愿意让他有个美梦吧。
现实里,那些被他所影响,狂化得失去了□□,再也无法彻底醒来的哨兵,他们的精神力再也回不到现实中去,只能化作无主的负面能量留在万象的世界里。
然而,冤有头,债有主。
那些能量于是理所当然地找上了他。
夏梦静静地说:“你身上的这些线,每一根,都是现实中受你所害,再也无法醒过来的人。你要不要数一数,你身上现在究竟有多少根线?”
每一根线都代表着,他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数不清了。
太多太多了。
夏梦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偏过头,看到黎昼走来。
黎昼看也没看赫尔曼,径直对她说:“外面的人都已经送走了,我们是最后的了。现在走吗?”
夏梦朝赫尔曼看去。
黎昼问:“要带他出去吗?”
夏梦摇了摇头:“本来是想带他走的。他犯下的一切罪行,应该被大众一一审判。只不过……现在想带也带不走了。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他们比我更想让他永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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