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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
狄琛对这个姓氏并不陌生。
他从小被母亲狄书惠独自抚养长大,狄书惠身子骨差,几年里大病小病不断,更是在几个月前突发ds,连夜住进重症病房。
这场病掏空了他们所有的积蓄,穷途末路的时候,医院告诉他,说狄书惠和一名志愿者骨髓配型成功,可以随时安排手术。
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目送狄书惠被推上手术台。
不巧,意外横生。
志愿者临时反悔拒捐,他在手术室外等到的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他没有朋友,狄书惠同样没说过自己有任何的亲朋好友。
下葬前,狄琛抱着黑白遗照在家里吃完最后一顿饭。再冷清不过的一天,却有人登门拜访,扬言他知道狄书惠真正的死因。
“你母亲曾经是玉临首富岑沛铨的情人,她的死,岑家脱不了干系。”
那个人自称“陆今”,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笑眯眯地抽出一打相片:
“你妈妈有张银行卡,这个陌生账户在每月初定期往这张卡上打款,时间固定、金额固定。你知道账户属于谁吗?我告诉你,它属于玉临岑家。”
“这张照片里和岑沛铨拥抱的女人,我相信你不会不认识。”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点了点拍到的女人侧脸,“证据你要多少我有多少,但不管怎样,你母亲的死绝非意外。”
狄琛翻阅到最后一张,把这些照片码好,放回桌角。
“我能怎么做呢。”
他貌似什么都做不了。
他和狄书惠是毫无疑问的普通人,无权无势,一块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假如狄书惠的死真的由岑沛铨一手造成,他想到的最好的报仇办法,恐怕就是握着一柄水果刀找岑沛铨血债血偿。
说不定岑沛铨本人的面还没见着,就被五大三粗的保镖以“杀人未遂”为名扭送警局。
“没你想的那么难。”
陆今的手撑在他身旁的桌沿上,仿佛预料到他的设想,开口道:
“总不过……父债子偿喽。”
“你没学过拼音吗?”
他迟迟没有动作,岑宴秋开始不耐烦。
按键手机的拼音输入很麻烦,狄琛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手忙脚乱地拼好了岑宴秋的大名。
头顶阴影撤去,男生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车门半敞,他半边身子没入车厢,像故意停顿了一下,扭头回看狄琛:
“下次到一班找我。”
科一班,英中全年级最好的火箭班。
诺基亚的外壳被狄琛掌心的汗水浸湿,滑滑的。
他笨拙地憋出一句台词,说道:“好的,知道了。”
车门关闭,发出“砰”的一响。
老式居民楼的阳台巴掌大,兼职下班,狄琛打开通讯录,存在里面的联系人除了陆今,就是方才新添加的岑宴秋。
少得可怜。
其实他有块二手的触屏手机来着,当时在手术室外等通知,一不小心摔了个粉碎,这才换成被老板骨折价售出的诺基亚。
这几天忙着跟进课程进度、找兼职,算起来已有四五天没和陆今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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