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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身材比同龄少女矮小苗条,更显年幼,不作魔教装扮,一身黑色裙衫,满头沉甸甸的金钗,大把黑头发绾成妇人发髻,生的妩媚俏丽,面白如玉,眼角下垂,自有一段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风韵,手握一根比她还高出许多的手杖,身后斜背一把琵琶。
因这女孩子气韵独特,林故渊不由多看了两眼。
十几岁的女孩子,本是活泼开朗的时候,眼神却冷冰冰的,一丝率真也没无,寒凉世故,一袭黑裙,活像个活了百八十年的老寡妇。
这姑娘的年纪、神态、装束、服饰全不合理,本已十分怪异,身后还杵着个铁塔似的汉子,那汉子肩宽背厚,骨骼粗大,右脸一道粗长刀疤,主仆二人一高一矮,一美一丑,一个极华美一个极粗野,更显古怪至极。
两人又等片刻,少女拄着手杖缓步上前,对那祭坛看守道:“既然右掌教忙着,我们便不打扰了,请二位转告,逆水堂温酒酒先行告辞,改日再来。”
林故渊听见“逆水堂堂主”几字,想到曾听祝无心说“逆水堂如今只剩个小丫头撑台面”,暗道:这个叫“九九”的小女孩,恐怕便是魔教逆水堂堂主。
天邪令五堂,青木堂和幽土堂是自己人,业火堂和圣金堂忠心红莲,逆水堂态度尚不明朗,他以目光询问谢离,谢离也正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女孩,低声道;“再看一看。”
少女说要告辞,那黑塔汉子伸手阻拦:“温堂主,不可莽撞。”
汉子身穿褐红长袍,不动声色封住温酒酒退路,道:“逆水堂对掌教忠心耿耿,既然右掌教说了今日来,就是等到天亮,也得等下去。”
说话时弓腰颔首,语气却颇为蛮横无礼。
少女面露厌恶神色,仿佛铁塔汉子是什么蛇虫獐鼠,她将挂满银环的手杖攥得哗啦直响,后退一步:“好,我等。”
没过多久,从洞口钻出来个精瘦男子,嘀嘀咕咕跟守卫咬了几句耳朵,守卫作揖:“温堂主,右掌教有请。”
少女无甚反应,汉子却大为惊喜:“堂主,请,请!”
少女理正裙衽,阔步迈进石门,谢离以眼神示意林故渊,飞快往他手里塞了一件冷硬沉重的物事,低声道:“收好”。竟是一枚银光灿烂的令牌,细头细脚刻“逆水堂”三字。
等最后一人的身影消失在洞道深处,谢离扯他手腕,二人一跃而出。
“等等,别关门!”
看门守卫持钢刀拦在门口,满脸凶煞:“什么人!”
“逆水堂,自己人。”谢离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等太久了,溜到羊头兽尊立像后头打了个盹,一睁眼,人都走了!你说他们这帮王八犊子,怎么不知会本大爷一声!”
他嗨嗨嗨嗨笑个不住,赔小心道:“二位大哥行个方便,要是堂主发现我们开了小差,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掏出一枚银令牌:“这是令牌,麻烦大哥仔细看看。”又对林故渊道:“你的,拿出来给兄弟看看。”
守卫见谢离举止言行都不上台面,放松警惕,手一扬,哼道:“走吧!”
他触动机括,石门开启,两人闪身进去,那守卫在背后议论:“逆水堂这帮人越发不像样,若不是右掌教看小丫头孤苦可怜,早把他们一锅端了……”
石门在头顶缓缓关闭,林故渊回头看向谢离,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猜他定又在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算盘,偏是扮成个方脸大汉,那点阴冷笑容和蠢笨面孔就显得极不协调,谢离敛住笑意,道:“走,跟上。”
甬道传声极佳,能听见温酒酒的杖头银环哗啦作响,一路不知穿过多少拱门,绕过多少岔口,只觉晕头转向。
总坛密道四通八达,岔口伸出四五条通路,每条通路又都连通岔口,里面阴森黑暗,错综复杂,另有好些个机关暗道,明明无路可走,谢离稍微摆弄,凭空现出一道入口,没过多久已是晕头转向,这时才知谢离为何不怕他偷记地图,别说这百多条密道,任意一个机关,怕是一个摆弄不对,立刻触发警报,被那魔教弟子堵个正着。
密道幽深,回声甚大,跟了好一阵子,道路深处亮起一团火光,照得墙砖红彤一片,队伍一甩尾巴,原来密道已经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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