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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阖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停着一辆车,一个修长的身影融入了黑夜里,手指夹着香烟,漫不经心地抽着,红光若隐若现,越发不真切。
清冷孤寂。
宋亦清心脏好似被针刺痛了一下,有一瞬间疼痛。
感应到宋亦清的目光,他看了过来,那双如野狼的眼睛一贯冷厉阴鸷,像是蛰伏藏匿在暗处等待猎狩他的猎物。
此时却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宋亦清收回了看他的视线,站在一旁等着车过来,雨水沾湿了脸,他却懒得不去擦,放任着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渗入了衣领之下。
如同葬礼那天破碎,叫人动容。
宋亦清却毫无所觉,站了一会,便有车子开过来,停在了他面前。
他刚要上车,余光却瞥见司应时面无表情掐灭了烟,朝着他走来。
宋亦清心头一动,却无比迅速地上了车,还没坐稳,司应时已然疾步而来,一把就拉开了车门,面无表情地凝望着他,“下车。”
42
车里有一瞬静默。
前头的司机怔了一下,还以为他们是一起的,连忙催促他们上车。
刚刚被风吹了一阵,反倒让酒更上头,宋亦清坐在车里不动,眼神淡漠地盯着车门处的男人,好像无声在较量着什么。
司应时眼神微微凛起,在司机再次催促前,已经弯身挤进了后座中。
宋亦清眼皮跳得厉害,下意识想挪到角落去,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堪堪停住了动作,昏暗的车厢里,连他都未曾注意到自己耳廓上泛着红。
气氛十分沉闷,谁也没开口,宋亦清原本想当司应时不存在,奈何那人身上的气息过于浓烈,无形将他包裹当中,哪怕隔着一个空位的距离,还是压迫得他有些呼吸不畅。
宋亦清不着痕迹地扯了扯领口,像是想要缓解一下燥闷的不适,他看向了车外,车窗上却倒映着司应时的模样,那人紧闭着双眼,好似睡了过去。
他骤然想起了苏路晋刚刚说的话,这人前不久才自导自演一场车祸,只差一点就丧生在爆炸中,可见那场车祸何等严重,饶是司应时再厉害,也不可能完全无事。
难怪在洗手间与他交手时有那么多破绽,反让宋亦清得手了几次,他还以为是对方自己喝多了酒,故意凌辱玩弄。
如今看来,这人受的伤应该也不轻。
还真的是极端。
宋亦清腹诽着,回过神时,却骤然与玻璃上的倒影对上了视线。
他心头顿时一颤,想别开视线,却又显得太过欲盖弥彰,终究还是没动,硬着头皮与那倒影相互对视。
宋亦清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恍惚中他觉得那双满是冷意的眼中好似染上了克制不甘的爱意,浓郁得见不到底,分明只是伸手的距离,却隔着无数深渊,再也触碰不得。
就像是他坠于黑暗,挣扎地遍体鳞伤,却始终无法窥见光明。
宋亦清觉得心脏如同被人攥住一般,生生朝着胸膛之外拉扯,每一次呼吸都疼到了极致,连带着脑海里都涌现出无数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不等宋亦清看清,那些记忆却又消失得迅速,有一瞬他莫名觉得是自己身体的本能在试图掩盖着什么。
再抬眼时,司应时已经收回了目光,继续闭目而眠。
宋亦清也没再去看他,只是冷着脸摩挲着指腹,一脸沉思。
没多久车子就停在了楼下,宋亦清下了车,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没什么反应,反而脚步不停,朝着楼里走去。
身后的人就如同鬼影那般跟随,他藏匿于黑暗,不叫人发现,却又好似无处不在,让人无法忽视半点。
但宋亦清却无动于衷,上楼后便直接往房子走去,只是刚打开门,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推了进去。
房门被关上时发出巨响,但无人在意。
房间一片黑暗,只剩下两道交缠的气息。
宋亦清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半眯着眼盯着面前的男人,意味不明地嗤笑着,“司先生,你这是入室强碱,犯法的。”
司应时不置可否,抓了抓宋亦清的短发,鼻尖全然是对方身上的酒气,“难道不是嫂嫂邀请我的吗?”
还真的是……
宋亦清觉得自己大抵是青米虫上脑,才会这般放任对方,但他又无比清楚,现在的他跟司应时已然纠缠不清,再如何想要智远离,都无济于事了。
不等他再回应,司应时已经低头,狠狠地亲了下来。
宋亦清也不甘示弱,蛮横地吻了回去。
黑暗隔绝了视线,也掩盖了礼义廉耻,却将别的一切都无数放大,甚至是酒精发作,可以用醉酒的名义尽情放肆。
直到摔到床上时,彼此已然没剩多少碎片。
宋亦清脑子一片浑浊,黑暗中那人轻车熟路伸手就去敲自家的家门,他骤然倒吸一口气,清醒了大半,提膝挡住了对方的动作,十分不满,“也该让我一次了。”
司应时没说话,直接用行动表面了自己的答案。
宋亦清骂了一声,眸色一转,再次击向司应时的腹部,哪怕没看到,在方才亲吻中他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知道对方何处受了伤。
果不其然,宋亦清这般袭击,司应时反应再快,难免还是扯动了伤口,他微微一痛,动作便也迟疑片刻,就让宋亦清寻到了机会,翻身而起,一把将他压制着。
司应时也没挣脱,任凭对方制约他的动作,还为非作歹地在他身上搜查片刻,似乎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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