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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去赞美,更不允许追忆。
这村子里的人,心都黑了。
原来的古朴庄严不复存在,只剩黄土沙砾,旁边用蓝黑红白搓成的麻花绳也被前来毁掉佛神庙的村民无情踩踏,现在已经看不出样子。
“这些石头防的该不会就是山隐村的村民吧?”沈邵言正色道,“要是咱也能进庙的话,晚上就不用愁被他们当成案板上的猪了。”
乔元明冷嘲热讽:“行啊,怎么不行,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你先去试试,要是能活着出来,我们就进。”
沈邵言抿紧唇,他只是把心中疑惑说出来:“村民怕规则,是因为他们加害神明、毁掉神庙、食同宗吃人肉而受到天罚。妇女信仰神能庇佑她们,以司斯的妈妈打头阵要去保护神庙,才有了后面不跟他们为伍,忍饥挨饿只吃自己。司斯,遗腹子,被玉牌微弱能量庇佑,说明神没有放弃过曾经保护它死掉的人,所以我们才猜测,这些妇女可以得到神的庇佑,能够进入神庙。”
“瞧不起谁啊,我们也知道好伐!说什么废话呢!”
“大家是外来者,如果学八位妇女的样子去信奉神明,同样也能进入神庙苟安一隅。”沈邵言着急,“司斯说,神爱惜众生,也怜悯恶人,所以山隐村跟神明的因果与无辜的人没有关系啊!”
乔元明非跟沈邵言杠上了:“那司斯也说过,即便没有做坏事的村民也被诅咒了,变成阴魂冢里的小石头像赎罪!弟弟,你这样,很难不让人往歪了想,拿我们这群人的命当儿戏去试规则是吧。”
步茸抬眸,她笑出声:“可怜的黎麒呀~”
被说到脸上,乔元明挂不住面子,指着对方:“他那是自作自受!”
胭脂转移话题:“我觉得进庙再议,先让妇女有个安身之所吧,大家从这里吵太不理智了。”
步茸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神龛,里面佛像被砸的稀烂,她喃喃道:“也许沈邵言说得对。”
鲁筝顺着视线探寻,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她们纵然可怜,诚心诚意信奉神明,待到病症痊愈,自身被奴役成为要挟神明的陷阱。妇女们最初不想照做,可在生存与死亡威胁之下,还是当了诱饵。”少女被风吹得头发凌乱,那吟唱仍旧盘旋在庙宇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鲁筝了然:“惩罚是一样的,只不过村民和妇女的选择不同,很明显的对照组啊!”
郑思带着激动的哭腔:“天啊,那我们!那我们也能进入了?!”
步茸转过头,凝望着身后的人,声音压沉,持着特有的平淡:“来到山隐村后,你就没有质疑过祂吗?”
“……”
“……”
大家安静下来。
因为主规则、因为司斯说出的始末,令他们一方面忌惮神明,一方面又痛恨神明灭亡后降下的天罚。
即便未曾出言不逊。
但也没办法做个合格的信徒。
伴随沉默,步茸绽开甜甜的微笑:“喏,我投乔叔叔一票,他这次说得没有错,试了才知道嘛!”
谁敢试?
本来不确定的事情。
现在拨开云雾见天明。
没人再轻举妄动了。
乔元明抓狂,他摆弄摄像机,快速寻回之前的录像,最终瘫软在地上:“步茸在密林里就吐槽过,再后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不满,完全按照‘忌说吉祥话,不入佛神庙’这个规则去遵守……”
郑思离开队伍,立刻安慰乔元明:“真走不出去,能跟阿明死在一起也好。”
步茸跟胭脂本来拉着登山绳一点点靠近朵帮,见那俩人脱离队伍,妇女们也开始频频躁动。
队形破坏,有漏网之鱼看不住。
步茸把绳子交给胭脂,扭过身往后走了几步,煤油灯正好照着那对情侣缩成一团,她俯身,直接把郑思扯回来。
少女硕大眼瞳泛着浅黄色的光,沉下脸。
郑思有些发愣,没反应过来,虽说踉跄几步还是站稳了:“抱歉抱歉,我应该看好她们,别生气妹妹。”
“确实有些不高兴。”步茸在郑思茫然的眼神中纠正,注入没有情感的嗓音,“但,更多的是好奇,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给乔元明叔叔当小三,图他年纪大不洗澡欠了债还没低保?”
郑思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小三什么低保。”
胭脂想过去又不能过去,手里还扯着领头的绳子,成年人的世界对于这种事能避则避,而且她跟乔元明还是同学,和郑思虽然共事也没办法直接说破,她曾侧面提醒过郑思,只是……陷入恋爱中的女孩警觉性少了些,也怪乔元明两面三刀太会pua了。
“原来你不知道啊?”步茸指了指自己鼻子,“我其实在乔元明叔叔身上闻到了两种香味,一种是郑思姐你的百合香水,一种是烟火气。上公交车之前,唔,大概昨晚?他吃了火锅鱼和酸菜鱼,洗发露也是百合香,那天晚上虽然跟你住,他借口有事处理,回去时已经凌晨了,我说得对不对?”
郑思难以接受,火锅鱼是探灵组进村前的聚餐,至于酸菜鱼……她没办法相信自己当了小三,曾经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步茸亲口告诉她后却变得合理起来。
欠了债的乔元明,身无分文。
可是鞋子总是换新的,身上衣服干干净净还有股皂粉味。
不像过得拮据的人。
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细节,她细想后牙关都在打颤。
胭脂叫了步茸一声:“我跟郑思换个位置吧,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咱不清楚山隐村的村民几点开饭,赶紧把人送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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