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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响起一道绵长的闷雷,可能因为有熟悉的人在身边,tiya没表现出害怕的意思,安静地蹲坐在旁边看着两人。
雷声结束耳边重归寂静后梁雎宴又问一遍:“什么意思?”
程安昀说:“我解约了。”
“我知道。”梁雎宴又坚持不懈地问了一遍,“‘还给我’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走了,自己出去旅行。这些东西我与其自己留着,还不如物归原主。”程安昀没敢看梁雎宴的表情,目光一直定格在不明情况有些疑惑的tiya身上,继续道,“这段时间很谢谢你。”
“……”
接下来谁也没再开口,饶是tiya再不解人的语言也察觉到了这两人间的气氛很不对劲。它站起来原地踱步几下,看起来有些焦虑地哼唧两声,像是在问他们为什么闹矛盾。
在两人沉默的时间里外面下起了雨,程安昀出门时带出来的折叠伞被他放在玄关柜上,拿起来就可以走。
他站起来,低头看着梁雎宴说:“下雨了,我该走了。”
梁雎宴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得不像话。
程安昀来不及想那么多,朝门口那边走过去。
他换好鞋后抓起玄关柜上的伞,走到门边握住把手一拉,没拉开。
输入密码,密码错误。
程安昀皱眉,又重新按了遍密码,还是错误。
不等他试第三遍,身后响起梁雎宴的声音:“由。”
程安昀回过身去,看到梁雎宴抱臂靠在不远处玄关入口处的墙上看着他,脸上一如既往带着一点浅淡的笑意。
他的语气与平常无二,说出的内容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说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由,不然我不会放你走的。”
不久前程安昀问他在哪里的时候他就隐隐有种预感,见他带着伞来更是笃定了他这趟是来告别的。所以刚才开门时梁雎宴启用了这扇门的主人锁模式,除了用他本人的指纹解锁,任何人都打不开。
从五月初他过完生日开始程安昀就对他越来越冷淡,这段时间他也不是没有过试探,程安昀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去探班。
梁雎宴还记得之前程安昀有主动问过他会不会去剧组找自己,明明当时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希望他去探班,梁雎宴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短短几个月程安昀就对他突然这么排斥了。
并且程安昀从回来那天到今天,也是非必要不联系他。
梁雎宴想到了他可能会走,但他没想到居然这么早,也没想到程安昀居然是抱着和他决裂的态度来的。
程安昀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梁雎宴,面不改色地说狠话:“因为接下来我用不到你了,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
梁雎宴慢慢敛起笑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他这会儿没戴眼镜,眼中此刻没有了任何情绪。黑沉沉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死水一般,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程安昀。
程安昀莫名生出一种只要靠近梁雎宴他就会溺死的感觉。
梁雎宴就这样看着他,他沉默的时间越久程安昀越觉得他陌生,认识这么久了,他第一次看到梁雎宴这种眼神。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他的心跳慢慢加速。
几秒后梁雎宴放下环抱在身前的双臂朝他走过来,程安昀不自觉想后退,但只退了一步后背便抵住门板,他退无可退。
三米,两米,一米……
梁雎宴没有停下,他慢条斯地沉默着靠近,程安昀完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由来的紧张和恐惧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这些日子梁雎宴表现得太温良,以至于程安昀差点都忘了他是怎么做到年纪轻轻就成为集团掌权人并且大家都心服口服,又是怎么让一个圈内有名的经纪公司老板对他点头哈腰的了。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梁雎宴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想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简直是易如反掌。
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帮他表弟摆平打人这件事。他不想管纯粹是因为他智尚存。
但现在程安昀并不确定他是否还智。
直到两人脚尖碰脚尖时,梁雎宴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距离太近了,程安昀这才发现梁雎宴比他高半个头,这样近的距离下他必须要抬着下巴才能和他对视。
梁雎宴垂眼看着他,眼里没什么情绪。
两人无声对视,程安昀现在也不敢笃定梁雎宴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他的心怦怦跳,快到好像下一秒就要罢工。
虽然梁雎宴两手插兜,并没有撑在他身侧阻拦他,但程安昀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钉在原地迈不开。
“利用我?”梁雎宴笑着看他,“我好用吗?”
“……”
“我比较想知道我哪方面更好用。”梁雎宴继续道,“毕竟你的生活和工作我好像都有渗透,只是一句笼统的利用,你不觉得你有点敷衍我吗?”
程安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他第一次见梁雎宴生气,无形的压力紧紧捏住他的心脏,雨天本就潮湿的空气此刻仿佛都要凝固,潮气如同附骨之蛆一般黏在他的身上,他感觉很不舒服。心里,身体,都不舒服。
片刻后梁雎宴终于有了其它动作,他抬起手,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程安昀的瞬间他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
梁雎宴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不由分说地撩开他的刘海。
程安昀不自觉闭上了眼,下一秒他感觉到对方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随后是梁雎宴轻笑一声:“被我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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