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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落地生花,情丝被无情碾碎。
她抱头蹲在地上,指节抓进头发中,察觉心魔又有占据意识的趋势,急忙掏出荣枯玉碾碎饮下。
心魔印终于消失,她睁开的双眼中一片淡漠。
只是,为什么她会生出情丝呢?
她想不明白。
半掩的门被风雪吹开,她以为是霁明珏回来了,抬眼望去却是一只信灵鸟,信灵鸟落在桌上,抖动翅膀将身上的风雪掸了干净,才跳到她手心,轻吐出一封信来:
“听闻大小姐已至云涯,不知可否与琉见上一面,好让琉当面报答昔日相救之恩。”
月见荷拧了拧眉,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琉是谁,遂敷衍的回了封信。
“没空。”.
沈无咎拉着霁明珏来到他住的院子里,从积雪底下翻出一坛梅花酒,喊霁明珏一起在梅树边坐下。
云涯寒冷孤寂,唯有青松与梅树能够在风雪中存活下来。
沈无咎一掌拍开泥封,又从房间里翻出来两个脏兮兮的酒碗,衣袖将就擦了擦,替霁明珏倒上一碗后也给自己满上。
“师兄,你当日成婚时我不在云涯,错过了你的喜酒,今天在这里给你补上了。”
说完,便一饮而尽。
霁明珏只轻抿了一口,他其实也不喜饮酒。
沈无咎开始絮絮叨叨:“师兄,还好你回来了,要不然鹤望峰去参加四峰论道了就只能是我了。”
“师兄,你是知道了,我对修行又没什么兴趣,这八境修为也还是用灵药堆出来的,真上去比试估计一招就被人给打下台了。”
“尤其是最近逐月峰那个风头正盛的鄢琉,据闻已经突破第十境了……”
许是久别重逢,又许是喝了酒,沈无咎今日的话格外的多。
霁明珏只面带微笑,沉默的听着,在听到鄢琉时,面色倏忽变得异样,随即又恢复淡然,“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逐月峰有这样的人物?”
沈无咎歪头想了想,说道:“他是在师兄你去往浮荒后才进入云涯的,师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霁明珏没再多问,看来此人果然与月见荷有关。
只是不知道,究竟有何种关联。
二人就着漫天飞雪,在松树下絮絮叨叨了好久。
最后一坛酒饮尽,沈无咎也倒下了。
霁明珏有些嫌弃地抓着沈无咎的领子将他丢进屋内,来到埋着酒坛的梅树下,翻开厚重的积雪,找到一坛酒味还不算太重的酒带走。
月见荷应当没喝过梅花酿的酒。
带给她尝尝吧。
霁明珏没有御剑,而是选择踏着风雪往他的院落中赶,路过梅园时顺手折了枝梅花别在腰间,看守梅园的老剑客笑意盈盈地打了声招呼,说请他下次来尝尝新酿的梅花酒,他笑着拎起手中酒坛,说今天已经喝到了,老剑客却不服气,说他酿的酒比沈无咎的更好……
与一天都见不到几个人的青霜台不同,云涯虽冷,却充满着温暖的氛围。
他笑着与老剑客告别,说下次带着他的妻子一起来。
老剑客讶然,旋即表示欢迎.
房间内,月见荷神色迷惑地对着窗外的风雪开始放空灵魂,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生出情丝来,这本不是她该有的东西。
可情感一旦开了口便会如决堤的河流般倾泻而下,心口的情丝如雨后野草般源源不断地生出,除之不尽。
她安静地坐着,任由情感将她吞噬。
禅院。朝歌。小荷。
那不是她。
她是月见荷,死于一千年前的登仙道,重生于百年前的青霜台。
她从未去过朝歌。
她盯着那枚莲花玉佩看了许久,终于把自己看困了,枕着胳膊伏在桌上睡着了。
是以霁明珏一推开门便见到睡得正沉的月见荷,他轻手轻脚地将酒坛放在角落,解下腰间那支梅花在她发髻上比划好几下,想了想还是插在堆积在窗边的积雪里了。
最后,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床薄被盖在她身上,神识无声无息地滑入她识海,见到她的神魂尚稳定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也不枉他在来云涯之前引诱她又玩了他好几次.
云涯的夜里是没有月亮的,只有漫天星辰。
星光照在桌上,映出一抹绿光,他走上前去拿起绿光,原是一枚莲花玉佩,视线扫过,屋内显然是被人翻过一遍了,角落里的木箱毫不掩饰地大开着。
他想起来,那里面正是他从人间带来归墟的物品。
拨浪鼓、风筝和一枚玉佩。
玉佩正是他手中的莲花玉佩。
脑中隐隐发疼,他想起了玉佩的来历,只是为什么会有拨浪鼓和风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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