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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仔细想过。
他们分开太久,她总是下意识觉得霍决还是那个动不动就会被抽一顿鞭子的少年,觉得她的小狗需要她的保护,觉得他比她处境可怜。
事实上当然不是。
摇摇晃晃的一段路,机械女声报站声音响起,公交车靠边停站。
天气霾
那对着急去买菜的老夫妇,相互扶持着从后门慢慢下了车。前门没有人上来,车门哐当关上,又再继续向前行驶。
车厢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两个乘客,以及满载的日光。
静谧的冷气由低至高涌上来。
没有人说话。
在心照不宣的沉默里,时闻抱着书包,拧头望向窗外的海。
霍决不知是在看海,还是在看她,目光一瞬不瞬停留在那里,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直到又摇摆不定经过一个站,时闻才终于忍不住转头,没好气瞪他一眼,“看什么看。”
霍决等了很久似的,见她回头,唇角一翘,斯文又散漫地笑了笑。
“这么凶,看都不给看?”
时闻绷着表情跟他大眼瞪小眼。
这种时候她总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一个。
她看起来很不满意,也很不情愿地伸手捏了捏他耳骨。
捏扁,又捏软,故意用了几分力气。
久违的动作。
霍决难得顺服地垂下眼睛,声音有点哑。
他学她问他,“干嘛。”
时闻指尖揪了揪,避开自己刚才发脾气的事不谈,神情像是有点委屈,又有点不好意思。
“耳朵好红。”她闷闷说。
霍决蹭了蹭她软绵绵的手心,“热。”
“……活该。”
时闻轻哼一声,像从前那样,随口编奇奇怪怪的话吓唬他。
“我跟你讲过的吧,不听话的小狗,耳朵会被咬掉。”
第24章24薄荷糖
霍决数着她的睫毛,“我有不听你话吗。”
时闻冷冷觑他,“你说呢。”
他低眉顺眼,言语却漫不经心,全然不觉自己有错,“小狗保护主人,不是天经地义?”
时闻不听他狡辩,认认真真教训他:“你做了什么,跟你不告诉我,这是两码事。”
日光中微尘浮动。
少女的瞳仁在明亮光中,如蜂蜜般流淌,沾着纯然的柔软与天真,熠熠生辉得令人移不开眼。
“好吧。”过了不知多久,霍决才很轻地笑了笑,“那我该受什么罚?”
他状似驯服地俯身低头,靠得她更近,话语间难掩恶劣意味,“耳朵给你咬?”
那双深邃眼眸向上抬,却居高临下似的,予人一种存心冒犯的威压感。
时闻觉得他笑得可恶,当即要收回手不再理他。
他慢慢悠悠一把捉住,修长指骨圈住她手腕,把玩似的捏了捏,腔调淡淡问:“是不是瘦了。”
“没有。”时闻费劲抽回自己的手。
她马上十八岁了,不是小时候,再怎么关系亲密,再是她的玩伴小狗,也晓得要跟异性保持距离。
更何况,他还没规没矩惹她生气。
只是末了,又忍不住主动告诉他:“我长高了。”
“是吗。”霍决微微偏头瞧她,格外认真审视似的,眼中笑意渐浓,“没看出来。”
拿他自己当参照物,当然看不出来,他长高更多。
时闻忿忿想,她真的不要再理他了。
霍决偏要招惹她。
他手里还拿着帮她卷好的伞,伸手拎过她抱在腿上的书包,拉开拉链要放进去。
还挺沉,刚才走路到公交车站时他就要帮她拿,她犟着不肯,一味直直往前走。
时闻拧头看窗外,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等她意识到他过分安静时,才后知后觉警醒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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