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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有点挤。
晚江行久躺在黑窟窿东的盒子里面,四面闭塞,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在这样的环境里,晚江行久没有感到焦虑难受,反倒带着回味的意思。
刚被吸附到石头上时,好像也是这种状态,朦朦胧胧,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分不清是睡着还是清醒。
寂静的环境里总是容易想东想西的,晚江行久想起离家前还没去给祖父扫墓,都这么久了,墓碑上应该长满杂草了吧。
还有我的好基友啊——该死的清谷我还没看见他的oc呢,想想就遗憾。
过完暑假就要去上学,又会被那群无聊的人嘲笑,这样想来死掉也不错,不不不,我怎么能这样想,简直辜负了祖父的信任。
话虽这样说,晚江行久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死了。
回忆完自己无聊却平淡的前世,记忆线捋到现在,按理来说这个时间藤原行久也应该投胎去了,有机会还会再见到他后世的吧,能认出我吗?
浩是个好孩子,过分不懂变通也是个问题,不知道我离开之后他过得怎么样。
离开前还没跟父上告别,希望他不会担心吧,不过几百年的阅历里他遇见的人不计其数,其中有趣的估计也不少,应当不会为我这个连杀人都不敢的无用子代伤心的吧。
离开后拔丸能开心不少了,毕竟他一向看不惯我。
晚江行久将这几年遇见的人思来想去遍了,还是没躲过和平重衡的回忆。
整整十一年啊,真正的寸步不离,这还是他第一次本体离开平重衡那么远呢。
就算有十一年的陪伴又能怎样,还不是随意当成赌约,不过他也是有苦衷的啊,平氏的尊严不容践踏,当时的情况也不容许他逃脱。
晚江行久嘲笑自己这种时候还在为平重衡开脱,果真是无用。
他在黑匣子里翻了个身,感叹时间过得实在漫长,在思考自己要不要睡一觉时,身下传来了巨大的晃荡感。
“发生什么事了!”他努力保持着平衡,试图与外界的人获得联系。
在外面,髭切带着装有晚江行久的盒子快速移动,一大泼年岁不大的少年紧跟其后,时不时手上还丢出几枚苦无干扰他的逃跑路线。
“啧”髭切的小腿被苦无擦过,他不顾伤势加快了逃跑的步伐,血流顺着运动轨迹洒落在沿途的草丛中。
“他腿受伤了,跑不远,分头追,切记不要跟他发生正面冲突。”
追寻髭切不是平氏的人,应该说是平氏雇佣来的,他们通常是十到十五岁的少年,身形瘦小,体重偏轻。
在平安京时被称为斥候或者乱波,战国后有个更闻名的名字,忍者。(找的资料)
平安京时代的乱波大多是吃不起饭的平民甚至奴隶的孩子,他们平时依靠着偷窃,抢劫以及替大家贵族们打听消息为生。
有时候成群结队多了就会接下战场上负责追击落单敌人或者清扫战场的任务,他们力量偏小,从不与人正面交战,而是会选择从远处投掷硬物,锋利的断刀片等,进行阻碍。
这次投掷的苦无是由平氏提供的,收到这些武器时,乱波的头头知道是一次性消耗品还很心痛,决定等任务完成后,去清扫战场捡点回收利用。
髭切躲在河流里,攀附着一根生长在河床的水草,不需要呼吸的他不用担心会溺水,追他的都是人类,不用担心被发现。
平氏经过膝丸背后偷袭损失惨重,大半粮食被放火烧毁,现在是靠剥削底层农民勉强支撑起来日常开销的,不能再经历一场战役了。
平重衡深知这一点,没有找家族里的军队,而是仅带着拔丸联系浪士和乱波,花费大价钱雇佣他们打乱源氏军队,让乱波找到晚江行久并拖延周围的人,自己亲自接他回来。
水面上的动静渐渐平息,乱波们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顺着水流漂远,髭切才松开那根被攥得发颤的水草,拖着伤腿从河底浮起。
他低头看了眼小腿上的伤口,苦无划开的口子不算深,却在水中泡得泛白,血珠混着河水往下淌,在岸边的泥地上洇出点点暗红。
“找到了。”一双身着红木屐的脚出现在髭切的眼前,顺着这双鞋看上去,穿着出阵服的拔丸居高临下地看着髭切。
“把他交给我。”
髭切抬手按住刀鞘,视线落在拔丸木屐边缘沾着的草屑上——那是方才乱波们奔跑过的方向,看来拔丸早已候在此处,算准了他会从水里出来。
“平氏自称京中第一贵族,结果就这样言而无信,理所当然的毁约?”
“我只是谨遵主上的命令,平氏的荣耀与我无关。”拔丸等的不耐烦了,将刀拔出砍向髭切。
幸好髭切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刀锋时,另一只手已将装着晚江行久的盒子往身后一甩,借着水流的惯性推到岸边的芦苇丛里。
拔丸的刀砍在空处,刀刃劈进泥地半寸,溅起的泥水落在他的出阵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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