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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89.
贝尔摩德感受着夜风从未有过的热情,世界似乎下一秒就会为她撩开天际的幕布,邀请作为主演的她,上台演出独舞。
这种堪称烂漫的天真,在她尚且还对善恶黑白分辨不明的时候,才苟活过一段时光。
贝尔摩德驾驶着咆哮的机械,穿过钢铁的丛林,直达她在这座城市腹心准备的安全屋——她要先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目标,那位先生,是否仍按照她记忆里那样,停留在临时基地中发号施令。
数十分钟后。
发着冷光的电脑屏幕,幽幽地照亮贝尔摩德脸上因为闷在头盔而产生的细密汗珠。?nìcòr?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失去了她一贯有的风度和做派。
记录中那人与她的邮件往来,竟然尽数消失了,可再一检索,世界上确有‘乌丸莲耶’其人。
“为什么?”贝尔摩德的牙尖不自觉地扎着自己的唇肉,“……我在追寻,一个幽灵吗?”
——幽灵?
坍缩后的某个世界废墟之上,一根无形的触手百无聊赖地弹玩着一颗大脑。
准确的说,是一颗被放在玻璃箱中的大脑。
不可被人类知觉、不可被所谓命运预见、不可被智慧生物了解的那根触手,正听着祂耳边的阵阵报错声:
无法找到指定对象。
无法找到指定对象。
无法找到指定对象。
自然是无法找到指定对象的。祂抛起那颗脑子,又轻巧接住。
因为那位对象已经被拆分解体,提前像所有走向末路的人类一样,将自己的一切都为空虚所分崩离析。
……尤其是祂的小姑娘们,还体贴地将这人制作成了‘缸中之脑’;
这人最倒霉的部分,也在于此——
那‘缸’……没有联网。
他活着,却没有可以被世界当作目标抓取的躯壳;倘若非要说他已死,他的大脑却还在不断地产生着独特的生物电流。
现在,一个被世界判定为‘活着的人’,正独自被困在坍缩夹缝中的一台电脑中,又恰如他期盼的那样,成为了一个永生的‘幽灵’。
多么独特的‘生物’,祂很喜欢小姑娘们创作出来的这份作品,很有祂继承人的气质。
难道说,无血缘的爱也是可以被继承的啊!
祂抛起那颗大脑,于无有之间,使用了人类的行文手法……以祂独特的傲慢。
毕竟‘继承’这个词本身,就带有着一种强烈的优越。
观察蚂蚁,也至多看一个下午。
摆弄新收藏品也是如此。
祂丢下把玩了好一阵的大脑,不再对里面那‘幽灵’惊恐的声音感兴趣,把注意力重新投向了世界。
祂的意识里除却报错声,又多出了人类的絮语、动物的吼叫、昆虫的鸣响,植物窸窸窣窣的动静微不可察。
这本来就已经够吵了的,然而在祂的眼中,世界暂时地失去了‘时间’这个概念,就好比人们的建模,此刻变成了叠加态:
过去、现在和将来,发生在同一瞬间。
这喧闹的动静登时响了好几倍。
祂在这种层叠的混乱里,轻轻低下身,去嗅闻那个不久前才被祂发现的、奇妙的新智慧生物。
……
山野间,风拂过孩童泛起热粉的脸颊,‘呼呼’吹过耳畔的声音,像在问那孩子为何着急赶路,不珍惜此刻夏日最后的阳光。
那奔跑着的孩子正是小豆丁诸伏景光。他在告别自己的玩伴后,现在正狂奔着跑回家中。
诸伏景光在父母关切又带着惊讶的目光里,冲去电话机旁,垫着脚尖用手掌扒下台面上的黄页——
Zero的身份难以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去要到联系方式;班长的爸爸是警察,可以想办法假扮班长打给他们当地警局询问;松田的话,也许可以联系拳击手协会,但太迂回……果然!
诸伏景光看着黄页上,一家修车厂的联系方式,眼前一亮。
果然,萩原的话,会比较好找到。而且按萩原和松田的说法……
诸伏景光搬来餐椅,踩上椅面,在父母啧啧赞叹的注视和背景音里,赶忙将电话拨了过去——
“喂——这是萩原健一,是需要拖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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