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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吉在火圈外抱着枪喊:“这是好消息对吧?”
利奥兰用力抬手,将陷入墙壁的手肘拔出来:“这取决于……你们IMF会不会把面对库尔特、展开大战称为好消息。”
班吉:“呃……”
利奥兰背后,巨大宽阔的羽翼倏然舒展:“如果不会,那很难说集齐圣器算不算好消息——都趴下!”
长逾羽翼的圣剑遽然成型,在神血的驱使下再度暴涨,狠狠横扫过整片火海。
邦德一手压着席尔瓦塌陷的左脸,另一手艰难地在打斗间为手枪上膛。
被邦德压在身下的席尔瓦发出一声怒吼,单腿弓起,左脚揣上邦德的腰腹,将人顶高,正迎向天使的锋刃。
“乓!”手枪在这生死一线间成功上膛,圣钉化作的子弹猛然射入席尔瓦的侧肋。
邦德低喝着绷紧腰腹肌肉,猛地发力与力道松懈的席尔瓦调换了位置。
“噗……”
第一簇血瀑从六手的怪物腰际炸开。
“嗬……”
第二簇血瀑从席尔瓦本体的后腰脊处绽开。
“……呼,呼。”邦德维持着将席尔瓦顶高的姿势用力呼吸了两下,再次发力,将席尔瓦掀翻在身下,枪口抵在席尔瓦的额头。
“乓!乓!”
“……”席尔瓦已经没有反应的力气了,他那双湛蓝的眼睛渐渐涣散开来,火光映照亮他眼角的一道水光。
灵魂的撕扯并不像真正的子弹洞穿脑颅那样轻快,那是一个漫长而折磨的过程。
席尔瓦在痛苦中看到眼前有无数模糊的色块在跃动,他张了张嘴……紧跟着想起M并不在这里,在死前的最后几分钟,他身边包围的只有敌人,还有地狱熊熊燃烧的磷火。
胀痛的苦楚从心脏处汹涌炸开,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是灵魂撕裂更痛苦,还是心脏中喷涌出的那些情绪更让他痛不欲生。
邦德喘息着起身:“他死了吗?他死了吗?”邦德用力丢开席尔瓦背后那些不再闪耀的十字架碎片,看向将荆冠和裹尸布从席尔瓦身上取下来的蝙蝠侠,“回……你要做什么?嘿,嘿!利奥兰!你在做什么?”
利奥兰用翅膀将邦德推开,六翼如同蚕茧般合拢,将自己和席尔瓦包裹其中:“听着,不管你的合作者是谁,他已经在我面前销毁了不止一道灵魂,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所以我会修复你的灵魂,然后将你送去该去的……你在说什么?”
席尔瓦塌陷的面庞在近距离看起来更加令人不适,他无声动着嘴唇:“……”
“什么?”利奥兰靠近席尔瓦。
席尔瓦的声音像从破漏气箱中泄出的风:“M……”
他已经没有清醒的意志了,仅存的只有不甘的执念。
“……”利奥兰闭了会眼睛,最终抬手抚上席尔瓦的额头。
席尔瓦那头漂染过、又特意为了今天抹了发蜡的浅金色头发此时乱糟糟地揪在一起,精心打理过的粉底因为汗与泪水而斑驳油腻。
他的灵魂正在一场连绵不绝的梦里坠落。
梦里有一双双伸向他的手,他一次又一次地向那双手伸出自己的手,然后被那双手撕去灵魂的一片,然后他再伸手……
‘这太痛苦了。’他的灵魂在怯懦地颤抖,在丑陋地哭泣,‘别再伸手了席尔瓦。松手吧,席尔瓦。’
他渐渐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冲那双手拼命的伸手,他开始害怕、瑟缩,他在看见那一双双伸向他的手时惊惧地颤抖——
直到某一刻,他忽然撞进某个午后。
伦敦难得的阳光穿越树荫,斑驳地落进某间办公室。尚且青涩的他穿着一套崭新合身的西装站在M面前,脸上还没有那么多皱纹、留着黑色长发盘在脑后的女士一向严厉的脸上带着些微笑容,冲他微微点头:“恭喜,席尔瓦特工。”
“哦特工的考核一点不难——对我来说。”他喜滋滋地在M面前转圈,“这套西装在我身上看起来怎么样?我很喜欢你送我的这件入职礼物。”
M冲他板起脸:“不,这不是我送的。走的是公账,扣的是你第一个月的工资——停止在我的办公室里跳舞,席尔瓦特工。”
年轻的他根本不在意M的疾言厉色,因为他能看见M隐藏在唇角的笑意和含在眼中的期许和鼓励。
M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就像当年站在失去父母的他面前那样冲他伸出手:“我刚接手了一个部门,百废待兴。你想跟我走吗?”
——是的。是的。
席尔瓦又一次伸出手,这次没有再感受到疼痛。
他在这片过去阳光明媚、如此美好的记忆中和过去的自己一同泣不成声,匍匐在地。
神啊。怜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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