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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澈如何不清楚他找的理由有多可笑,又多拙劣,但这却是他唯一能找到的,还不算那么拙劣可笑的借口。
男人抿了抿唇,竟是不敢看她,“玉娘,你是不是生气了。”
姜玉禾摇
头否认,她能生气吗,她又有什么资格能生气。
可是她也根本做不到不生气,她甚至想要像个泼妇一样将屋内所有的东西都给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再抓破他的脸。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毕竟现在的她能依靠的,也唯有他对自己还仅残着的一丝愧疚感。
闻澈拉过她的手,慌乱中贴上自己的脸,眼神湿漉漉如小狗,“玉娘,你要是生气,或者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要说出来,要不然憋在心里久了,容易生病。”
“我没有生气的地方。”除非是心存希望才会生气,她都放弃这个人了,又谈何失望。
如果硬要扯,她失望的也只有自己的位置坐得尚且不是很牢固。
将手抽回的姜玉禾转了话题,“反倒是你,最近是在忙什么,忙得一连好几日都没有见到人影了。”
提到户部的事,闻澈耷拉着脸,忧愁间长长叹了一声,“账册上突然少了一笔支出,导致账对不上,现在整个户部都在加班加点找出那个支出出自哪里。”
“那真是辛苦你了。”辛苦你为了敷衍她,还找出了那么一个,算不上太敷衍的借口。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的时候,闻澈突兀地想到了那日姜广耀说的话,理智上他不应该相信的。他又总是在为此感到不安和惶恐,就好像,如果他再不伸出手抓住什么,就会真的,彻彻底底地失去了。
“玉娘,我们要个孩子吧,或者我们从旁支抱一个养,好不好。”这样他们之间就有了羁绊,他也不至处于终日患得患失的恐惧中。
“为什么?”
闻澈对上她的疑问,又怎会敢将那抹不安托盘而出,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因为我在想,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是不是就不会总担心你会离开我。”
姜玉禾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就由他抱着自己。
从旁支抱养一个孩子对于姜玉禾来说,始终是下下策。
毕竟从自己肚里出来的都不一定和一条心,何况一个外人。
————
婼婼按照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到分岔路口时又犯了难,抬起脚往左边迈出了一步,然后又感觉不对的收回来迈向右边。
她感觉两条路都很眼熟,所以,应该是走哪一条?
跟在后面的婆子也急了,“宋姑娘,婼婼小姐好像迷路了,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宋伊人眼眸半眯,透着冷光:“你说,她想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奴婢瞧着,倒像是闻府?”
“派个人在她前面领路,告诉她,闻府怎么走。”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得要揪住魏大哥之前见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一日揪不出,她的心里就像是被成千上万只蚂蚁给啃咬般难受。
就在婼婼背着小包裹,皱着小苦瓜脸盯着地上的蚂蚁思考着,应该走哪一条路的时候。
她的前面走过来两个挑着菜筐的男人,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后,便问起:“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诶,我这不是要去给闻府送菜吗,我不和你唠嗑了,我得要赶紧过去了,要不然去晚了,主家到时候得该生气了。”
婼婼敏锐的从他话里提取出“闻府”二字,眼睛跟着亮起,她记得娘亲就是住在闻府,要是跟在他后面,就能见到娘亲了。
前面挑着菜的男人自然知道后面跟了个小孩,在小孩跟不上的时候,还会刻意停下来等她。
就这样走走停停中,终于来到了闻府门前。
婼婼兴奋的甩着头发上的小珍珠链子,艰难地爬上台阶,然后伸出小手拍打着对她来说,称得上是庞然大物的朱红大门。
正在门内打盹的门房听见敲门声,打开后没有看见人,本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准备把关上门,才看见有个不到他腿高的小胡萝卜头,便意识到,先前敲门的就是这个小孩了。
“小姑娘,你找谁啊?”
婼婼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己是来找娘亲的,可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想要同他比划,那人又看不懂。
就在门房准备把门关上时,远处突然冲过来一个婆子。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跑来这里了。”婆子对着门房歉意的笑着,“不好意思啊小哥,我家小姐的是魏御史家的,她那天回去后就一直想要过来,这不,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居然偷偷地跑出来了。”
门房瞬间改了嘴脸,“原来是魏御史家的小姐啊,快请进来。”
昨晚上昙娘本以为将人给留下了,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发生关系,然后感情升温,谁知道那男人宁愿在外面站一晚上都不愿意进来,简直是将她给气得倒呛。
特别是这门一开就往外跑,难不成是院子里头有什么能吃人的洪水猛兽不成。
不过她也不算输得太彻底,最起码闻夫人是向着她的,昨日来府上参加宴会的一些小官之妇更是对她奉承不已。
而这,才是她一直想要过上的日子。
她在花园里正准备吐出一口郁闷的浊气时,不知打哪儿跑来一个小孩跌跌撞撞就往她身上撞,要不是婆子及时拉住她,她指定要被撞倒在地了。
火气也跟着窜起:“你是谁家的小孩,走路都不看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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