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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给苏榛肯定是不能按市价,符秀才不肯收手工钱,就收原料费,减去之前付的三百文订金,只再要一百五十文。
好说歹说也说不通,还是萧容出面过来把符秀才骂了一通,骂他要在商言商,否则以后就是不想让榛娘再找他织布了。
符秀才这才开了窍,苏榛趁机便把日后的价格也说妥了,免得每次都要这般浪费唇舌。
每匹布,苏榛的“提货价”,就为一两二钱银子。今日这二十尺,只需再付符秀才两百五十文即可。
这笔买卖方才谈妥,没一会儿,盛重云又瞧见外头跑来五个孩子,大大小小的都有,一进来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甚至管谨哥儿叫“苏屯长”。
而谨哥儿也小大人似的给他们安排了今日要做的活儿,竟也是“正经”活儿。
说是叫什么制作“多元宣传物料”?
不用问,这肯定又是榛娘的主意。一共六个娃,二个由符秀才带着,负责绘制“海报”、“宣传单”、“菜谱图”;
二个负责叠油纸袋子,说叫“打包袋”,且打包袋叠好,也要往上头绘“楼狗”;
最后两个则灵活岗位,跑腿儿、调颜料、打水、铺画纸,以及做榛娘安排的其它零碎活儿,俨然最合格的小帮手。
待孩子们都各司其职,忙碌开工,喧闹声渐被纸笔摩挲、轻声低语取代,盛重云的目光再度追随苏榛。
又见她开始一拨接一拨接待前来售卖山货、野味的村里人。
但她只管看一眼,拍板定夺收与不收。
她一旦点头,寒酥会负责仔细查看成色、称重,配合默契;
符秀才则在旁摊开账本,拨弄算盘,记账、算账、付账,一气呵成;
而萧容跟叶氏自然也没闲着。
萧容跟着柳师傅等一众泥瓦匠忙得热火朝天。叶氏则心细如发,不时递上茶水、毛巾,时不时地给劳作之人送去慰藉。
放眼望去,整个房前、屋后,所有人各司其职,忙碌而不慌乱,井然有序又生机勃勃。
盛重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完,终于明白了榛娘昨晚所说的“白水村一堆人等着开工呢。”是什么概念。
而自己却要娶走她,无异于把她从这用心浇灌的土地上连根拔起?
没来由的有些心虚,但这心虚之意片刻即散。
抱歉了白水村,榛娘是我的……
盛重云的走神儿也止于他想通的这一刻。
苏榛回头一瞧,这萧家大地上居然还有盛重云这么大一只闲人,那必须立刻抓了壮丁。
“走,跟我洗鸭子去。”
即然午食是做大餐,又有了户外厨房跟烤炉了,苏榛就打算制个大伙儿都没尝过的:烤鸭。
大宁朝虽说也有烤鸭,但食用方式很直接,腌制加火烤,然后斩成块儿,加些简单的蘸料,如盐、醋等食用。
苏榛打算做现代的京式烤鸭。
她带盛重云进了冰屋挑鸭,就用从丽娘家买的那批,今儿人多,便挑了两只最肥的,每只都有五、六斤的份量。
这批鸭子早就拔干净毛、净了膛了。
但搁在冰屋这么多天,上头多少也会有些浮尘草灰之类的。苏榛便指使盛重云拿了把软刷、把两只鸭子里里外外的再次洗涮干净。
她只负责在一旁换水、递帕子,嘴甜甜的、笑意吟吟的给情绪价值。
瞧着洗得差不多了,她又跑回暖棚取了自己的宝贝调料粉末陶罐。
这是不加香辛的一罐,里头有八角、桂皮、香叶、花椒、丁香等香料,她也怕被别人偷学了去,全部研磨得细细的。
拿木勺舀出足够腌两只鸭子的粉末,另外又加了些盐、糖、酱油、黄酒一并搅拌了,直至香气扑鼻。才跟盛重云一人涂一只鸭子,边涂边嘱咐:“涂仔细些哦,腌制可是关键,得让香料的味道渗进鸭肉的每一寸,这样烤出来才够味。”
这活儿简单,盛重云瞧一眼就懂,做得比苏榛还妥还快。
两只全部涂好后,一并放进大陶罐腌着去。
趁着腌制的时间,苏榛又指使着盛重云把面包窖清理了一番,还去仓库抱了一捧梨木出来。
这些梨木已经风干过了,燃烧起来果香四溢,很适合做烤鸭。
总之,以往围在苏榛身边的帮手由寒酥换成了盛重云。
数月前的盛重云,还是那个身处繁华喧嚣、周旋于世家应酬的贵公子,整日被家族事务缠身,心中满是高远的抱负与对世俗名利的追逐。
那时,若有人说:未来,你会在山村生火、烧水、洗鸭子。
他定会付之一笑,只觉荒诞不经。
可如今这一忙一碌间,竟意外地觉得很平静、踏实、且享受。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身边有个榛娘。
差不多都准备好了,苏榛便想请叶氏来和面做烤鸭的面饼。
家里的面食一向都是叶氏做的好。
叶氏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一顿,抬起头来,目光在苏榛和不远处的盛重云身上来回一扫,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得拾掇鱼去,午食不是要做个铁锅炖嘛。要不,你还是请重云公子做?我瞧着你俩配合得多好啊。”
苏榛:????伯娘你要不要这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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