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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没见,他早已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模样几乎接近大变,满脸沧桑,大肚便便,头发白了一半,身上的酒气熏人。
他说话时,泛黄的牙齿露出来,“哟,我闺女什么时候回来的?”
童夏想要挣脱他,但力气占下风,挣脱不掉。
“你放开我。”童夏没什么感情地说。
童海川上下打量童夏,露出满意又恶心的笑,“细皮嫩肉的,这几年生活的不错啊?”
“和你无关。”
童海川恶狠狠地哼了声,“无关?你当初在陈家闹的那事,我被连累的丢了工作,还被陈家那小子教训,你他妈给我说无关?”
童夏平静的眼底里有了些情绪,陈政泽竟然教训过童海川。
“不得不说我女儿就是会勾人啊,陈家那小子不知道着了你什么迷,在我去国外找你拿房产证救命时,他把我截在机场,让人弄我。”童海川越说越气,最后不顾形象地啐口吐沫,“找人盯着我,只要我出国,他就给我找事。”
童夏有些怔,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能摆脱童海川。
童海川是一个彻头彻尾地利己主义者,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不择手段,就连结发妻子被夺眼角膜含冤而死这事,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不影响自身利益前提下,权当没发生过,这样的人,怎么会在放过一个让自己颜面尽失、财富散尽的人。
原来,是陈政泽在背后默默托举着她。
可明明,那个时候他比谁都痛苦,身和心都是残的。
童夏冷冷地看着童海川,像看一个仇人,“你活该。”
童海川扬手要打童夏,童夏没如她愿,偏头躲开时,大声喊保安。
大厅匆忙的脚步声被这一声急速紧张的喊叫放慢,来来往往的人往童夏这边看,保安闻声赶来,童海川最终没下去手。
保安来问情况,童海川死皮赖脸地说自己来接女儿,两人话没说到一块,起了冲突。
童夏趁机甩开童海川,和保安说:“我不认识他。”
她要走,童海川指着她的后背嚎了一句:“哎,大家都看看啊,我女儿和杀害她妈妈的凶手睡在了一起!”
童夏耳边嗡地一声空白,人僵硬在那里,全身发抖。
童海川继续说:“我来接我女儿回家,不让她误入歧途,医院保安拦我,大家给评评理!”
是个新鲜事,有人拿手机录视频。
如果视频被曝光到网上,陈政泽生意场上的对家势必会用这些把他送到风口浪尖上,童夏不想别人看陈政泽的笑话,也不想给他多添麻烦,忍着怒火往前走。
行李箱滚轮和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嗡嗡声,格外刺耳,像是卡车在童夏心脏上碾压时发出的。
童海川甩掉保安,快步跑到童夏身边,继续纠缠她。
保安跟过来,护住童夏,“老实点,再耍酒疯,我们报警了!”
童海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吐沫横飞,骂骂咧咧的,“你他妈就算告到国。务。院,她也是我女儿,老子的女儿,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日你妈的,谁动老子,老子就讹谁!”
跟着严岑在职场混了这么些年,又是业务口,童夏多少明白点人性,如果童海川是冲着自己来的,今天不会一上来就撕破脸在这刺激她,他敢对着那么多的镜头犯浑,那目的大概率是验证下陈政泽还帮不帮她,如果帮她,陈政泽就是他最好的血包。
童夏忍着恶心闭了闭眼,在脑子里快速地想了个稳住局面的方法,然而,还未实施,手腕就被人攥住,她以为又是童海川,下意识地要甩开。
陈政泽拇指摩擦了下她手腕,“是我。”
童海川看到陈政泽,愣了两秒,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两人,有些疯癫似说:“你们俩还在搞啊!”
我不缺女人
陈政泽没理会童海川那些刺耳的肮脏话,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童夏,大步地往前走,童夏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后头的躁动声越来越淡,随着砰地关车门声,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童海川,还有那些不明缘由就发表意见的人群,全部被扔在车外。
这一次的逃离,有厚厚的安全感,也比以往轻松。
陈政泽看了低头抿唇忍泪的童夏,发动了车子,朝着前面宽广的大路开去。
童夏没忍住泪,哭了,她倔强地别过脸,无声地流泪。
车子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陈政泽停了车,抬手把她的脸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眼睛哭的通红,小脸苍白,嘴唇被咬的有些红肿,陈政泽心疼的要命。
他给她擦眼泪,低声哄她,“童夏夏,你明知道他说的那些话不对,还掉眼泪?”
童夏久违的泪失禁,她不想陈政泽看她这幅丑样子,双手捂着脸,难过极了,“陈政泽,为什么让我为难的总是那些该对我好的人啊?”
“我之前特别恐惧这个世界,可当我走出来后才发现,最窒息的经历就是在庆市生活的那段时间。”
“吃不好,睡不好,做什么都是错的,每天行尸走肉一般。”
“可我是人啊,人是有自己的思想的,我真的当不了按他命令行事的机器,在他们前面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
泪水从童夏指缝里落下,砸在陈政泽无处安放的手背上,他被狠狠的烫了下。
童夏头垂的又低了些,“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生我?”
她哽咽的几乎说不出来话,“就为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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