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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冬青端着菜粥离开,叶莲才松口气靠在灶台边上,李兰钧身下的画面阴魂不散,仿佛要刻在她脑海中似的,怎么挥都挥不去,反而更清晰明鉴了。
叶莲脑子里装着这些想法,夜里还得顶着尴尬跟冬青换着去给李兰钧扇风。
她吃了夜饭,便上楼守在房门口,房里只有细微的说话声,大部分时候是安静的。
后半夜,树梢上的知了都停歇了叫声,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叶莲蹲在门边点着脑袋打瞌睡。
“吱呀——”
身侧的房门被缓缓拉开,冬青拿着碗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看着她往里面努努嘴,示意接替。
叶莲揉揉眼睛,站起身拍拍屁股钻进屋子里。
房内漆黑一片,她只能借着月光摸到床前,又在小桌上捡起蒲扇,蒲扇把上还有余温,她握着扇子坐在踏床上,手放在床沿轻轻摇动蒲扇。
李兰钧闭着眼,眉头未舒,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微弱的月光下,他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眼下投了两道鸦羽般的阴影。
比起常人,他的呼吸似乎更加清浅而短促,几乎不可闻的鼻息声中,带着几声不适的低吟。
叶莲一见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此前的景象,她忍不住多看几眼薄被下掩住的身子,李兰钧的手搭在被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被角,指节泛出淡淡的粉白。
少爷此刻在做什么梦呢?
她看着李兰钧的睡颜,在心里悄悄想。
“嗯……”
李兰钧呼吸更快了些,鼻间未有防备地吟出一声闷哑的叹息。
他苍白的面色逐渐攀上几分病态的绯红,紧接着又是几声吟叹,那双攥着被角的手发了紧,将薄被揉成皱褶的一团。
叶莲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她止住了摇动的扇子,凑近贴在李兰钧耳边轻轻唤他:“少爷,少爷……?”
李兰钧闻言忽然侧过身,将身子蜷缩在一起,他的鼻尖不经意擦过叶莲的脸颊,二人此时仅有咫尺距离,那些混乱的鼻息全数扑洒在她脸上,引起一阵酥痒。
他仍在躁动着,脸上冒出许多汗气,薄被之下的双腿也卷曲磨擦起来。
叶莲惊觉他被魇住,困在梦里醒不过来。
她伸出手放在他颊上,温凉的手掌覆盖住潮热,手心沾上一掌冷汗,叶莲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李兰钧的脸颊,语气有些急切:“少爷,您梦魇了么?”
李兰钧从梦魇中掀起眼皮,却只看了一眼便合上,那双放在薄被上的手松开,忽地握住她的手腕。
叶莲一抖,不知他在梦里还是醒了。
冰冷的手指寸寸往上,与她聚拢的五指重叠,汗涔涔的掌心弄湿她的手背,指掌的主人忽而沉重的呼吸中,好似从喉间溢出一声青涩的闷哼,随后是混入闷哼中的梦呓。
叶莲附耳去听,只得听一声声只重复着二字——
“莲儿。”
她瞪大了眼睛,以为听错了,却又听见更清晰的几声。
“莲儿,莲儿……”
声声如巨石猛击她的心门。
“少爷,您、您这是怎么了?”叶莲看他面色透红,口唇间喷涌的热气快要比夏日更滚烫,她只觉得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
她又不敢去想。
李兰钧口中不断叹息着,低吟像海浪一般一下一下拍打在她脸上,心头某种异样被他痛苦而舒适的叹声挑起,叶莲只觉得浑身难受。
他用脸磨蹭着她的掌心,肌肤烫得吓人,烫意攀爬至她的手指,触碰到李兰钧的眼角时,叶莲发现那里有一块冰凉的湿意。
是泪,是被折磨煎熬出的眼泪。
“少爷,您生病了。”叶莲从失神中回转,这才发觉李兰钧生了热病。
但也不止是热病,或许还害了怀春之症。
怀春,这种只在口口相传的病,叶莲是不知道解法的,所以她只能看着李兰钧难受,纠结于是否要出去叫冬青进来。
纠结间,李兰钧已寻着她的气息摸索上前,半睁着眼并不清醒地看着她。
“帮我……”
叶莲睁着眼,心头扑通扑通地涌起洪流,她想逃跑,想退却,但脑中更多的是:帮他?怎么帮他?
她略有犹豫地望着李兰钧的眸子,桃花目中蓄满了水光,眼尾微红,轻蹙的眉尖带着哀求的意味。
见她并无动作,眉目间又流露出不满来,他循循善诱般抵着她的鼻尖,轻轻蹭过,又半闭着眼吐出一口热气。
叶莲踌躇着吻了上去,轻柔地啄合,她将坐着的姿势变换为跪在踏床上,躬身像虔诚的信徒那样,捧着李兰钧的脸吻着。
李兰钧被她放回枕上,仰起头配合她亲吻,手搭在她的后颈扣住加深。
他的气息、他的唇齿都散发出浓重的热,唇舌交缠时仍有滚烫的体感。
叶莲吻到有些窒息,脱开桎梏唤气之间,李兰钧略微一带,把她整个人捞入床榻里。
“少爷……”
叶莲贴着他的胸膛,觉得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于是出声唤道。
李兰钧尚在病中,她怎能趁病如此折腾他的身子,待他明日醒来,看到这样的场面会是什么感想。一想到这,她就没由来的羞愧难当。
一双大手撩起她的裙摆,顺着腿侧往上触到腰际,而后游走于脊背,再缓缓探到锁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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