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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他有意未行房事,清养数日来面色红润不少。
“少爷这几日频频动怒,我也是担心你的身子。”叶莲回道。
“本来就无甚问题!”李兰钧打断她,忿忿不已,“你成日担心这担心那,不就是怕我——”
他喉结滚动,压下声量接着说:“……那种事不行了么?”
叶莲面上端着的笑一僵,生恐被人听见般左右看了半天,才憋红着脸道:“少爷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我身子是好是坏,你瞧着比我还紧张……到底如何,莫非从前你没感觉到吗?”
李兰钧不清不明地问。
“啊,我倒没什么感觉。”叶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讷讷地答他。
李兰钧登时从凳上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扬声问:“你、你没感觉?”
鱼水之间,几承雨露,她那时分明欲攀绝顶,如今却在他眼前淡淡地说出一句“没什么感觉”。
他攥紧衣角,心头绝望地想着:难不成她为了安慰我,此前都是装的?
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爬上几分绯色,满脸难以置信地死死看着她,鸦睫像是气得不轻微微颤抖着。
“少爷自己的身子,要我感觉做什么?”
叶莲属实不知他为何如此生气,硬着头皮问道。
李兰钧听罢,知她不解其意,松了口气,莫名有了几分底气。
他换上一副倨傲的神情,拍拍攥得褶皱的衣料,挑眉凑上前,在她耳边同她咬耳朵:“正好,夜里让你好好体会。”
叶莲终于回过神,明白了他的“感觉”到底是何方神圣,被烫到似的跳到一旁,张着嘴结结巴巴道:“我觉得不太好……”
“现在说没用,得明日说才成。”
李兰钧噙着一抹得逞的笑,面上一派正人君子的风范,话中意味却下流得难以入耳。
他伸手,欲去抓叶莲的手腕,林檎忽地疾步走到门口,也不通传就踏进屋呼喊着:“少爷,少爷,厨房出大事了!”
李兰钧皱眉看向她,守在一侧的冬青率先闪身到他身前,替他开口问:“什么事,你细细说来。”
“方才厨房来送午膳,有个侍女忽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旁人就去请府医来看,没成想……竟瞧出那侍女已有两月有余的身孕!”
林檎抑扬顿挫地说道,带着棱角的细眼不停转动,“她本是未婚女子,凭空揣了个孩子,不是私通实在想不出说法了!”
李兰钧对这种腌臢事不太有兴致,但事出在自己园中,他又一向眼底容不得沙子,心头未免烦躁起来,嘴上也十分干脆利落地发落道:“叫人拿棍棒去打掉就是了。”
林檎颔首就要去执行,方才走到门边,又听他接着吩咐:“园中不囿下人婚配,她未婚平白有了身孕,那奸夫定是园外之人。打,打到她说出姘头身份名姓为止。”
李兰钧说话时带着微妙的冷漠,一双桃花目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寒暄。
“是!”林檎应下,匆匆走出房门。
厨房二字触及到叶莲某种思绪,她压下心头突突直跳的惊乍,偏过头朝李兰钧请示道:“少爷,我也想去看看。”
“血淋淋的,有什么好看的。”
李兰钧散漫地说,却挥挥手允可她的请求。
叶莲胡乱应了一声,提起裙摆略微焦急地往北院正厅走去。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房前笼中鹦鹉扯着嗓子喊道,在一片春和景明中显得格外异类。
她拐过走道,索性撒开腿跑起来。
“我怀的薛家七公子的骨肉,你们岂敢动我!”
女子的声音有些尖刻,带着慌乱和敌意响彻厅堂,直直传入叶莲耳中。
“我管你薛公子陈公子,在南园有的种,统统是野种!”林檎上前扯住她的手臂,拉扯着将她按在长凳上。
叶莲奔至堂前,那挣扎着的狼狈女子不出她所料,就是红儿。
“救命啊,救命,救我和腹中孩儿的命啊!”红儿匍匐在凳上,拼命扭动身子,“这可是薛家的骨血,你们要谋害薛家的子嗣么!”
她奋力挣脱束缚,侧身摔在地上,闷哼一声后蜷缩起身子,颤颤巍巍地念叨着:“救命,救命……”
侍从蛮横地将她架起来,欲要直接让她站着受刑打胎。
“慢着。”
众人屏息以待时,叶莲从廊柱边走出来,高声制止道。
堂下跪成一片的厨房侍女们皆抬头看向她,云儿在其中无声嗫嚅着,眼中含着满眶泪。
周遭下人面色各异,几乎都是幸灾乐祸看红儿热闹的人,此刻见叶莲前来打断,难免面露不悦,却也不敢多言。
叶莲走到长凳边,红儿颓唐地盯着她,眼中一片憎恶。
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块青白双鱼玉佩,擦干净玉佩上的泥土,将它展示在红儿眼前。
“你的?”她问。
“是……是薛公子给我的,是他亲手赠与我的!”红儿失神的目光终于恍然回复,她欣喜若狂地点着头,连连承认。
“放了她吧。”叶莲看她有些疯癫的模样,别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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