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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遇皱了下眉头,却还是耐着性子向老人解释道,“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啥达官显贵,就是做了点小买卖的农户,因着赚了点儿银子,这才买了两件体面的衣裳穿,若真是达官显贵,我们几人咋可能挤一辆马车来,还未有下人跟随?”
“是啊,您先冷静冷静,好好看看我们,哪有达官显贵长成我们这般黑的,那些个都是细皮嫩肉的,我们这都是风里来雨里去晒黑的。”几人极力解释,态度诚恳。
老人眯了眯眼,这才冷静下来,认真打量了大家一番。
林青川犹豫了一瞬,向老人表明身份,“我们就是附近种植药田的,上千亩药田都是我们种的,大夫您尽管放心,我所言句句属实。
您身上有股淡淡的草药味,想来这些年您虽不再行医,却还有收集草药研究药方的习惯,我们的药田您可以随意去,我们不收你银子,您若是有想要种植的草药,告诉我们,我们想办法给您种植出来,咋样?”
听见“药田”二字,那大夫捋了捋胡须,面上的嫌弃和警惕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继承祖上医术,拥有救死扶伤的本领,年轻时曾四处游历,也到处给人看病,走到哪里便看到哪里。
谁知,有一户富贵人家,明明家里人已经死了,非说他医术高能够起死回生,拉着他去给已经咽气儿了的人诊治,他只是医术好了些,哪里就有那起死回生的本领了?
当然,他没将那死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那家人接受不了独子死亡,将所有怒火好和怨气全部都泄到他身上,竟将他打了个半死,十多个家丁围着他一个人打。
他这条跛了的腿,就是被那户人家打断的!
从白日打到黑夜,家丁们打累了,他也奄奄一息就快死了,那家人怕他死在家中晦气,便将他丢了出去。
幸好他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从那之后,他便再不给达官显贵和富户人家看诊了。
敛回思绪,老人暗道,他在这镇上住了些许年头了,这两年确实听说镇西边儿有人种植药田,从几百亩田扩种到上千亩了。
这种植药田的人非富即贵,也是有些实力的,否则普通农户哪来那么多本钱?
他一脸不信道,“莫要忽悠我,你们是农户出身,做小买卖,哪里来的本钱?上千亩田不要本钱?药材种子不需要本钱?请工人打理药田不需要本钱?”
林青川忙解释道,“老人家,我知道一时无法取得您的信任,我说啥您都会怀疑,这么和您说吧,我在山上挖了药材回来,培育种植成功,种子都是自留的,种植规模自然一年比一年大。
后来我开了酒楼,从酒楼赚来的银子继续投入到药田里,从药铺里买了不少药材种植,如今种植了不同的药材,这本钱自然越来越多,不行您可以亲自去我那药田看看,一切就都明白了。”
老人是个药痴,若不是前些年被人打断了腿,他也不会突然停止给人诊治看病。
这镇西边有药田的事情他自然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这药田的东家竟然会登他的门。
不是达官显贵,只是自己种植药材开酒楼家的,那也是农户出身,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听马车上痛苦惨叫的妇人,声音嘶哑难听,气息渐弱,想来已经到了命悬一线了。
他行医多年,本着救死扶伤的原则,总是不忍见死不救。
林青川见他神色松动,忙解释道,“老人家,我是药田里的东家,小石是跟着我在药田干活的儿的工人,他家境普通,小石媳妇都快生产了还在院子里忙碌,这才不慎摔了一跤,导致胎儿提前动,您医者父母心,定不想看见一尸两命对不对?”
一旁的小石红着眼眶,见老人迟迟不松口,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扑通”一声朝老人跪下磕头。
“老人家,求求您救救我家娘子和孩子吧。”
说罢,他又‘咚咚咚’的在地上使劲儿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都磕破皮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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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微微皱起眉头,望着小石,只见小石脸上满目悲伤,一双眼睛满是泪水,充满着绝望和哀求。
医者仁心,人都如此求得卑微了,他再怎么心狠,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芽儿声音孱弱,痛叫的声音一直没断过。
老人听得心头一沉,虽然他还未给马车里的产妇把脉,但只听其咳嗽声,便觉得此事不妙。
再拖下去,只怕真的要一尸两命了。
他松口道,“罢了,你们把人带进来吧,小心一点。”
老人转身跛着脚扭头走进院子。
小石跪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老人家竟然真的答应出手相救了,真是太好了。
“快别愣着了,咱们赶紧把芽儿抱下马车带进去。”
接生婆看芽儿快不行了,她立刻出言催促小石。
小石喜极而泣,“蹭”的起身跳到马车上,小心翼翼地把芽儿抱下马车。
“芽儿,你听见了吗,老人家肯出手了,这回你和孩子都有救了,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能把孩子生下来了,咱们一起把孩子抚养成人,一起听孩子叫咱们是爹娘。”
此时,芽儿已经意识模糊了,但她听见丈夫在耳边说话,她迷迷糊糊点头。
“嗯。”
老人吩咐道,“把人放进屋里榻上,就都出去在门外等着吧。”
虽他猜出产妇状况不好,可当亲眼见到产妇的情况,老人还是狠狠皱起了眉头。
这般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凶险。
林青川和水生吴遇都是大男人,即便是大夫不让他们在门外等候,他们也会识趣。
小石心疼芽儿,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辛苦生产,再加上他想亲自守着芽儿,陪芽儿渡过难关,所以他当即提出,“老人家,您让我留下吧,我保证只守在房间里,不会耽误您救治芽儿的。”
他不放心,脚下仿佛扎了根一样。
老人脾气火爆,他当即怒目圆瞪,“产房重地,岂能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说的倒是好,在一边守着不打扰我,你看见她痛哭惨叫能不紧张吗?别给我瞎添乱,她只有一条命,容不得丝毫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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