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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杜思苦换了件半旧的袄子,宁愿冻一会,也不愿意露财,至于那些点心,全都装进了带着补丁的包里。
反正,她穿着旧衣,带着破包跟蛇皮袋,一看就是穷酸相。
昨天约好的几个外校的同学看到她这副模样,差点没认出来。
好在学生证上的名字是不会错的。
杜思苦坐了两天的火车,回到阳市后,直接去了机修厂。
按照推荐入学制度,她在校期间应该定期回原单位参加生产实习的,不过,去的时候她跟厂里商量过了,改成了寒暑假。
现在寒假,正好回厂里继续干活。
机修厂大门口,保卫科看到一身旧衣背着破旧背包的杜思苦,吃了一惊,“你是被抢了?”怎么成这样了?
杜思苦指了指东西:“坐火车回来的。”
保卫科的同志一听就明白了,“是,咱们厂最近这段时间在外头蹲点的可不少。”机修厂扩建了,保卫科的人手又不够了,得,还得招人。
杜思苦顺利进了厂。
之后,先回了筒子楼,袁秀红在这边住着,杜思苦的东西跟衣服她都没动,只是多搭了一个床,也就是一米的床,不占地方。
杜思苦这边是边户,比余凤敏家大一些。
袁秀红下班回来,看到杜思苦很惊喜,“我跟凤敏还在猜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今年依旧是回爷爷那边过年。
杜思苦把带回来的糕点打开了一盒,拿了一块递给袁秀红,“尝尝。”这才三天,应该只比出锅那天差一点。
“好吃!”
厂卫生院这边发展很好,又招了些护士。
余凤敏今天不在厂里,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事情多得很,她家里还得准备嫁妆,余母忙得很,虽然抽了些空闲时间出来,可妇联那边缺不了她。这嫁妆要置办的东西只好余凤敏跟她姐姐两人来了。
当然了。
余母这钱还是给足的。
当天晚上,袁秀红跟杜思苦聊了半宿。
毕竟小半年没见了,虽然有书信来往,但是毕竟不一样。
袁秀红还说起了一件事:“厂长又让卫生院的几位医生深入研究你那个人体工学床垫了,听那意思,在国外这东西大有市场。”
上回运过去的床垫,不到半个月,竟然全销完了。
轻工业局进出口公司又下了新的份额,比上回多了一部。
家具厂那边把干家具的工人都抽调到了床垫车间那边,机修厂的包副厂长又去了那边,在盯着呢。
机修厂这边又加班加点做了不少卷簧机,还有机床,给送了过去。
杜思苦:“看来外汇的这条路子是走对了。”
袁秀红点点头。
杜思苦道:“上个月,厂里这边还给我另汇了一笔钱。”
“床垫的?”袁秀红一听就笑了,她低声说,“我也有,参加床垫研究的几个医生都给发了钱。”具体多少没说,但是听那意思,大家都很满意。
说起来,机修厂还是大方的。
有付出就有回报,所以大家才会这么卖力。
聊着聊着两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次日。
杜思苦提着点心去了厂长办公室,这回来一趟,总得去跟厂长说一声。毕竟,厂里还给她汇了那么多钱。
厂长看到杜思苦心里挺高兴,也没空叙旧,直接说了件事,“明天春天的广交会咱们厂会去参加。”是轻工业局进出口公司给的名额。
不过,去参加也得以‘东方’床垫制造商的名义。
“厂长,真办成了?”杜思苦没想到会这么快。
今年两季的广交会他们机修厂是没有名额的。
厂长笑着道:“咱们厂这东西都出口了,还卖得不错,上面给个名额也是应该的。”这一步棋他是走对了。
瞧瞧,今年厂里的营业额比去年多了好几倍啊。
盈利不少。
说起来,小杜功不可没。
“小杜,这广交会在四月,你们学校忙不忙啊,有没有空去一趟啊?”厂长问。
广交会新东西多,能碰到外商,说不定还能达成交易呢。
杜思苦:“我明年跟学校申请看看。”
要是能请半个月的假,那就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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