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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舟眼睛都瞪大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去思考些什么。
等那两个人已经走下了台,去领取宗门发放的法宝奖励的时候,他才慢慢缓过神来。
他不知道应止作为一个剑修,为什么会有这么长,看起来已经过去很久的伤疤。毕竟剑修的手非常重要。
就像他曾经同样百思不得其解,温听檐为什么会选择当一个医修呢?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
但在此刻,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后者的原因。
方回舟以为这个答案会玄之又玄。但事实上却简单的让人不知道该惊还是该笑。
……
居然是为了一个人。
*
每个弟子修炼的方向不同,适合的法器就不同,宗门不可能提前把奖励的法器选好,所以只得等比试结束让他们自己去挑。
应止把温听檐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就收回了手。
明明应止的动作转瞬即逝,那阵触感却好像一直停在了脸颊上,泛着细细密密的痒。
温听檐想要去碰一下,但最后还是没能伸出手。
可能是应止太久没利用这点来卖乖了,导致他现在居然会有点失神。
他们站在上面的时间有点久了,台下已经有师兄在催他们下来去挑选奖励了。
本来这场比试的前三名都该得到奖励,奈何其他两队的人正被抬去丹峰让长老医治,所以就只能先让他们去选。
温听檐主动先下了台子,应止便也就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那个师兄见他们下来了,便领着他们一路往宗门里的储放法宝的阁楼走去,他只将温听檐领到了门前,没跟着进去。
在他们踏进去之前,那师兄说:“你们一人能在前三层里面选一件法器,尽量在太阳落山前出来。”
温听檐闻言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这里面的层数好像是按照法宝的等级来排的,越往上层,法宝的等级也就越高。
意识到这点后,温听檐没怎么犹豫,带着应止直接去了第三层,那里法宝的数量明显就要少了很多。
这些法宝的面前是一块块玉简,只需要用灵力轻点,就能看见里面法宝的介绍。
原本温听檐的计划,是在这里找一把适合应止的剑,只不过稍有变化,他提前找姜荣练了一把灵剑,就不需要了。
没有目标后,他看着这里面的法宝,居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选一些什么。
应止的目的好像比他明确一点,在三层逛了一圈,此刻站在一个玉简前,垂着眼睛看那些浮现的文字,偶尔用指尖轻点一下。
而随着他的动作,手心的疤痕若隐若现。
温听檐盯着那道疤,半响才移开视线。
他突然想起曾经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说过一句:“怎么感觉你什么都做的到啊。”
当时他应该是没有回答的,毕竟他向来不爱回答这种问题,但此时此刻,如果那个人还站在他面前。
温听檐突然有点想告诉他一句:“我不是什么都做的到的。”
从很久之前,从他的的血治不好应止的伤口开始。
他就知道了这一点。
*
温听檐不在意受伤,因为他曾经天真地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伤口都可以治好。
他生来发色瞳色就异于常人,周遭的人对他的畏惧要大于同情。
在温听檐小时候的记忆里,敢进他院子里只有隔壁院子里的狸奴。
现在想来,或许是动物对于一些事情总有着莫名的直觉。
当初温听檐不知道那只狸奴是从哪个地方钻进来的,它在自己的脚边蹭了一下,轻轻地叫了一声。
等温听檐垂着眼睛看过来,就翻起了肚皮。
他这才看见那只狸奴的腹部,有一条很长的划痕,现在正渗着血,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温听檐当时停了很久,感受着脚边的触感,最后用灵力割破了手腕。
血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滴下来,打在了那只狸奴受伤的腹部。
等伤口完全愈合后,他蹲下身,银色的长发垂落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摸了它一下。
这一切太容易了,所以温听檐把应止带回来的时候,也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这么治好应止。
只可惜一切都不太顺人意。
在终于认清他治不好应止手上的伤口后,他带着应止去找了城里一名有名的大夫。
那个大夫告诉温听檐,那是一道贯穿伤,大概是有人拿利器直接捅穿了他的掌心。
过去的太久了,伤口已经结痂了,里面的经脉也都断了,不可能再愈合了。但幸好除了偶尔会痛,和控制不住的手抖,也没什么后遗症。
那是尚且年少的温听檐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伤都可以轻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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