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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的第三十分钟,齐瑞祥的皮鞋碾过走廊地毯的声音,像沉闷的鼓点敲在严婉晴心上。
她刚把杨小棠整理好的文件归档,抬头就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堵在办公室门口,西装领口的纽扣崩开两颗,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此刻有些凌乱。
“她怎么会在这里?”齐瑞祥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棱角,砸在空气里噼啪作响。
他身后的百叶窗没拉严,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在他脸上分割出明暗两半,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严婉晴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指尖在桌沿轻轻一顿。“刚到刚入职,上面安排的我也不能拒绝是不是。”她的声音平稳得像摊死水,“怎么?我有助理你不高兴?”
“助理?”齐瑞祥猛地跨步进来,带起的风掀动了桌角的文件。
他俯身撑在办公桌上,鼻尖几乎要碰到严婉晴的额头,雪松味的气息里混着淡淡的火药味,“严婉晴,你当我是傻子?顾允谦让她来做什么,你会不知道?”
办公桌上的仙人球被震得晃了晃,尖刺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严婉晴没有后退,只是抬眼迎上他的视线,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
“齐总,请注意你的措辞。”她一字一顿地说,“能在公司任职说明她已经通过了相关的考核,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平时不见人,开会了才出现。”
“你怕是不知道她当年选择做宠物医生的时候有多义无反顾,她那么爱那份工作会心甘情愿的给你当项目助理?找借口也要找个像样的!”
他的话像根针,平等的撞死了每一个人。
她握着笔的手指骤然收紧,笔杆在掌心硌出青白的印子。
“齐瑞祥,”她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判断,还是在不满顾总的安排?”
这句话像按下了暂停键,齐瑞祥的动作僵住了。
他直起身,后退半步,双手插进西装裤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不想和你吵。”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却依旧带着未消的火气,“让她走,现在就走。”
“不可能。”严婉晴拉开抽屉,拿出一份入职合同推到他面前,“这是她的劳动合同,盖了公司公章,受英国劳动法保护。你想让她走,除非支付三倍违约金,或者找到她违规的证据。”
齐瑞祥的目光扫过合同上的签名,杨小棠那娟秀的字迹此刻像根刺,扎得他眼底热。
他当然知道合同具有法律效力,也清楚顾允谦既然敢把人送来,就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可一想到开会时杨小棠坐在角落,低着头假装记笔记,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就觉得胸口堵得慌。
“顾允谦到底想干什么?”他猛地踹向旁边的垃圾桶,金属桶撞在墙上出刺耳的声响,里面的废纸撒了一地,“他觉得把我们三个凑到一起很有趣?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严婉晴看着满地狼藉,没有去捡。
她站起身,走到齐瑞祥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能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齐瑞祥,你清醒点。”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杨小棠不是来给你添堵的,她是来工作的。至于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不过看你现在这么慌应该是没本事把话说清楚了。”
“说清楚?”齐瑞祥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踩到痛处的兽,“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从一开始就是她一厢情愿,我从来没给过她任何暗示!”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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