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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时作为这场拜师礼的主角之一,压根就没有时间跟几位同窗多聊几句,在座的多数是他不认识的,需要老师为他一一介绍。
把这一圈的人给认下来,就已经废足了功夫,而拜师所需要的礼节,也相当的复杂。
别看他当日利利索索把头给磕了,相当于是把师徒名分给定下来了,但是这年头,师徒关系亲密程度堪比父子关系,马虎不得,于礼节方面更是相当的郑重。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才到了可以吃吃喝喝的时间,不过对魏时来说,今儿怕是没有安稳时间能吃东西了。
在座的大都是长辈,有他的老师,有他众多舅舅们,有老师的兄长,有他当年乡试时的主考官,还有他老师的同僚好友们。
哪个都比他长了一辈,辈分低就意味着要被教导,也意味着倒酒、敬酒这样的事情都得他来做。
魏时长这么大,很少喝酒,突然间喝这么多,又没吃多少饭菜,到最后,胃里面火焦火燎的,面上还没失态呢,身体就先接受不了。
男女是分开坐的,隔着一道长长的屏风,所以白姨娘是瞧不见的。
等沈舟发现学生状态不太对劲的时候,这孩子头发边缘都已经被打湿了,要知道这可是三月天,大家也就是刚刚把夹袄换下来,天气还冷得很呢。
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喝酒喝的太快了,满头的汗,瞧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天色也晚了,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儿吧,大家伙明天都还得去上朝呢,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别误了正事儿。”
也让他这个学生好好休息休息,本来以为都十五岁了,酒量应该是练出一点来了,但是瞧今天这情况,平时应该没怎么喝过酒。
这拜师礼本来就是休沐日办的,所以大家都有空过来喝杯喜酒,不过明儿个,该上朝的可就都得上朝了。
李子成虽然是李家的当家人,也是李家目前官职最高的人,可他只有正五品,只有四品以上的京官才需要上朝。
所以大朝会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作为朝廷官员,也还是要到衙门里去上班的。
之所以把半个李家都带过来撑场子,一来是图魏时这个人,前路一片光明,日后对李家来说,肯定是一大助力。
二来,就是奔着这沈家来的,一个户部尚书,一个工部右侍郎,都是颇有实权的位置,李家若是能有这么一个官位,也就不至于这些年来一直往下走了。
官员上朝的上朝,上班的上班,做学生的,明日也是要去国子监进学的。
就像魏时跟刘钰之前的关系一样,三个同窗这儿,刘钰跟另外两个人是泾渭分明,哪边都互不搭理。
刘钰还好说,仍旧是白胖的面包子一个,脸上说是孩子气也好,说是桀骜也好,虽然没有个笑模样,但是跟他往日没什么区别。
另外两个同窗可就不一样了,脸色真的是不太好看,说青不青,说红不红,又或者是青红交加,哪怕跟魏时告辞,脸上的笑容也都是僵硬的。
魏时不招痕迹地瞧了瞧刘钰,他敢打赌,肯定是这位惹的,虽然长了一副白包子的模样,可这性子比刺猬都扎手。
他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依旧保持之前的相处模式,谁也瞧不见谁,彼此才能相安无事。
不过,刘钰好似不是这么想的。
在国子监里见面打招呼不算最惊悚的,最惊悚的是对方居然还邀请他吃小灶。
“都是住在一个院子的,总不能我们吃香的喝辣的,你在那边光闻香味儿,那多不好意思,咱们一块吧。”
之前怎么不见你不好意思,他们可是都已经做了大半年的舍友了,这饭菜的香味儿他也闻了大半年了。
想想罐子里面那些干巴巴的猪肉干,这样的便宜不占,那可真真是王八蛋了。
不过这事儿,魏时还是很谨慎的,“曹兄知道吗?”
可千万别等进去了,再被‘打脸’,为了口吃的,他还真有点犯不上。
“知道知道,今儿我一大早就跟他说了。”刘钰不太耐烦的道。
别以为之前那大半年就魏时一个人别扭,一个大活人在院子里杵着,想要一直装看不见,也挺考验意志力的。
更何况他这位舍友,每天早上都要读书,他和曹安每次都是伴随魏时的读书声,穿衣、起床、吃东西的,别提有多准时了,他这边刚醒,那边读书声就开始了。
虽然没打扰他们的睡眠,但也是……神烦,谁TMD想听着读书声起床。
不熟的时候不好说,熟了就好了,等吃了他们的饭,拿了他们准备的夜宵,再提要求。
老话不是说了嘛,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不得不说,这俩人吃的是真好,按照时间算,这顿饭姑且称之为下午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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