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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枫早就不记得自个儿三岁之前的事情了,不过弟弟那会儿是怎么养的,她可还有个大致的印象。
憨吃迷糊睡,这五个字可谓是囊括了钰哥儿四五岁之前的生活,就算是请先生开蒙之后,也没多少明显的改变,要么逃课,要么在课堂上睡觉,能把字认全,还全亏了先生有耐心,没真放弃这个学生。
跟弟弟当年比起来,连抓周礼都没过的儿子,着实是辛苦了些。
一天的时间被安排得很满,什么时候吃奶,什么时候听人念书,什么时候出去逛,什么时候入睡……除了大小便没法控制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按点儿来。
刘枫不得已把注意力从弟弟的婚事上转移过来,“丑奴还小,是不是先让他松快几年,制定这么多条条框框,是不是不太合适?毕竟连一岁都不到呢。”
在孩子没出生之前,她是个睡觉都要睡到自然醒的人,用早膳的时间也是随心所欲。
换位思考,要让她跟儿子一样把时间划分的这么细致,那感觉就跟手脚戴上镣铐一样,让人太不舒服了。
前世今生,魏时都是一个很有时间规划的人,从上幼儿园的时候起,时间就已经被划分的很细致了,起床、睡觉、吃饭、上课、玩耍……有一样算一样,基本上都有固定的时间。
好习惯能让人受益终生,这也是从小舅子身上总结下来的,现在实施也不算太早。
“又没有让他读书写字,更没让他做超出这个年龄阶段的事情,只是把每天的事情做一下规划,而且这规划也不是那么死板,钰哥儿真困了,也一样可以小憩一会儿,小孩子养成习惯慢慢就好了。”
魏时已经开始给儿子喂辅食了,这一点是问过太医和郎中的,食量上把控的特别细致,一天吃多少,什么时候吃,食材如何调换,过多长时间再加量。
别看魏时是文科生,但是也一样学过数理化,把做实验的标准都拿出来了。
他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更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这些,只是想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给孩子,但是绝非摸着石头过河,衣食起居上的事情他都是专门请教过人的。
至于合理的规划好时间,他本人就是受益者。
而且作为一个胎穿人士,婴儿时期的事情他可都还记着呢,小孩子是脆弱的,但也没有脆弱到像瓷娃娃一样的程度。
魏时的这套理论,显然并不能让自由散漫的刘枫理解,她当然知道夫君有多自律了,能够三元及第,跟高度的自律是脱不开关系的。
但夫君能做到自律,也是在长大懂事儿之后,不到一岁的小娃娃,真没必要如此。
随着年关将近,魏时在衙门里头可以说是越来越忙,刘枫并非是不知道体贴,如果不是实在看不过眼,她也不会大晚上的把这个拿出来说事儿。
教育孩子,原本就是夫妻俩关起门来自己的事儿,所以刘枫也没去请教过娘,她不希望自家儿子日后养成自己这般自由散漫的性子,但是也不能太过苛刻,两者能够中和一下最好。
魏时可没有要中和的打算,远哥儿显然已经开始慢慢适应这样的时间规划了,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其中的益处,但他心里都是有数的。
小孩子养成固定的时间睡眠、吃东西,对于身体来说也是好的,而潜移默化养出来的习惯,也是可以影响到将来的。
当然了,这样的时间规划并非是一成不变的,魏时可是问了不少人,连夫人身边的赵嬷嬷都请教过了,根据婴儿睡眠吃东西的习惯,规划表随着时间往前内容也在改变。
魏时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就算是跟夫人意见不合,也不会与之吵架,更不会提高声量,试图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讲起道理来的时候,还是挺耐心细致的,压根就不像是两个人在争辩,倒像是老师在给学生讲题。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让刘枫惊讶的了,成婚快要两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夫君态度这么强硬。
是的,态度强硬。
说话再怎么有耐心,脸上的表情再怎么温和,道理掰开了、揉碎了慢慢往外讲,也不能够掩盖一个事实——夫君在儿子作息这件事情上寸步不让。
这要是生了双胞胎,夫妻俩还能一人养一个,按照自个儿的法子养,可孩子就这么一个。
按照夫人的法子养,魏时觉得那是耽误孩子,按照夫君的法子养,刘枫心疼孩子。
成婚将近两年的时间,小两口别说磕磕绊绊了,脸都没红过一下,互相都能包容,但是在孩子的事情上却是起了纷争,谁也说服不了谁。
以至于连‘冷战’都出来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刘枫单方面发起的‘冷战’。
同一张桌子上用膳,同一张床上睡觉,硬是能做到一句话都不说,魏时也是服气了。
但明明下人的身契都在夫人那里,管家的事情也是夫人的,夫人单方面发起了‘冷战’,他在下人那里的待遇倒是一如既往,没什么不妥帖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远哥儿还是按照他制定的时间表教养,半分未改。
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还有那么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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