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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没有名字,我还没有取。”他惊天地泣鬼神地抛出来这么一句。
祁应竹:“……”
“哪边有海?”楚扶暄这会儿很脆弱,稍有不慎就想让祁应竹丧偶,“我要死掉了,呼吸不过来。”
真是跌宕起伏的酒品,确实不上脸也不扯嗓子,单纯在换着法子做无赖。
祁应竹给他出馊主意:“直走往左拐有浴缸,你要不去泡会儿。”
可话一出口,他似乎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楚扶暄可怜地说:“可我还没有长出腿。”
伺候了一路,祁应竹忍无可忍,没有半点同情和耐心。
“你只是喝多了发抖,不是真的截肢了。”
楚扶暄恍若未闻,笨拙地摆了摆腿,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鱼。
可他没有办法游动,反而差点直挺挺地摔下去,幸亏祁应竹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
不想楚扶暄游在地板上,用一身白色毛衣给自己擦地,祁应竹踌躇片刻,犹豫地把人横抱起来。
他没做过这种事情,难免各处挂碍,谁也没办法自在,楚扶暄浑身腾空的瞬间,同样没有一丁点经验,不知所措地紧紧闭上眼睛。
因为找不到重心,他熏熏然之际,下意识地环住祁应竹的脖颈。
四周好似在飞快地下坠,自己一个没抓住就会粉身碎骨,就算是用力抱住也还不够,他的脑袋快要埋在对方肩头。
鼻尖不小心蹭过领口皮肤,楚扶暄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然后很感兴趣地再嗅几下。
凛冽,疏离,带着一股很有攻击性的冷意。
一个人用到的古龙水、沐浴露亦或者洗发膏,会暴露自己的格调偏好,像楚扶暄就爱用中性一些的水仙调,清新不失距离的味道能让他满意。
有时候这种习性表现在言行里,以至于气息会与自身形象贴近,一些人为了在职场烘托形象,会常年用同一款类型明确的香氛。
楚扶暄不自禁分神,混沌的脑海里突然闪了闪,觉得这隐约的冷冽让他联想到了某道身影。
思绪如浆糊一般,预感答案离自己很近,却死活无法摸清,他还没搞明白这抹轮廓究竟是谁的姓名,已经被束手束脚地放进了浴缸。
楚扶暄身为限定鱼类,终于回到了故乡,即便这故乡的人工感有点重,也没再追究之前的困惑。
他感激地仰起脖子,围观祁应竹做下一步。
祁应竹一只手捂住肩膀,那是被楚扶暄靠过的一侧,就算现在分开了,依旧有哪里不太妙,像是在自顾自地灼烧着。
“嗯?”楚扶暄含糊不清地疑问。
祁应竹告知症状的最新进展:“我可能有颈椎病了,明天找你报销医药费。”
这么说着,他另一只手调整水流和温控,全部切换成固定模式,不忘颇有戒心地加设了密码。
智能的浴缸比醉鬼靠谱,装了安全装置,使用者沉睡或者跌倒,机器都会及时地发出警报。
祁应竹把美人鱼丢在这里,往旁边叠了一套自己没穿过的睡衣,然后如释重负,以为今晚到这里大功告成,去另外一间浴室洗了澡。
他出来后去书房处理邮件,眨眼间过了半个多小时,楚扶暄那边居然迟迟没动静。
祁应竹敲了敲门:“需要帮忙么,有没有事?”
里面隐约有水流声,却一直听不到本该吵闹的回应,虽然智能系统没有警报,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
万一楚扶暄在他家有三长两短呢?
别的麻烦暂且不提,主策划在集团副总的浴缸里出事,这传言要是飘出去,鸿拟股价大概会连着跌停一礼拜。
由此发散了一会儿后果,越想越觉得棘手。
他又敲了敲门,扬起音量:“你再不说话,我进来看看?你还醒着么?”
酒后不可以洗热水澡,要是加速血液循环,会让人变得更严重,祁应竹特意调低了水温,照理来说楚扶暄不会昏睡才对。
依旧没有反馈,祁应竹无奈道了句“打扰”,果断地推门而入。
望进去的一瞬间,隔着屋内尚未消散的水汽,他眼神有顷刻颤动,继而刻意地低下了头。
楚扶暄已经洗完了澡,头发湿漉漉地垂落,趴在盛水器外面满脸失望。
幸亏不是沉在底下,祁应竹在心里想着,却没有为此放松。
因为楚扶暄没有套上睡衣。
他应该是嫌冷,裹着一条大号浴巾,堪堪地遮掩了身体。
膝盖以下没能挡住,白皙的小腿交叠着,露出的皮肤和脸颊都透着一些潮红,这副模样显然是醉得太过分了。
楚扶暄无意识地蜷起来,跪在干净厚实的深色地巾上,整个人被这么一衬,白到了晃眼的程度。
双方都是男人,用不着有避讳,祁应竹却像是犯了错,忙不迭地收住视线。
可楚扶暄也是男的,他意识到刚才反应过度,在心里念了两遍疑点。
一样的器官,一样的构造,为什么不敢看?他并非同性恋。
片刻后,祁应竹找到了理由,尽管他沾不上边,但楚扶暄板上钉钉,自己是替人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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