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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运的价很高,仅一两就要黄金三车,也不能多卖,限额限量。
成千上万想要鱼跃龙门的学子、或是出于迷信来此地问路,或是受师门指点来此地问价,留下钱财之后才能换得一些门道。
连华把钱收入账房,通过周子孝向国子监各学派、朝中各司衙门例行打点。
他仍然每日读书。
读的不仅仅是文字,更是文字之后的居心。
他不做善事也从不去庙里烧香拜佛,如果遇到真可塑之才,他会留在身边做鞭手并给他们明码标价的好处。
东京如今的繁华源自于二十年前他父亲栽培出的一批又一批的人才,却没有人在意过一一源头活水已绝,为了吸收变臭却不断涌来的死水,原本精简的机构几经扩充变得臃肿,官僚重叠,政令旦出夕改,腐烂的气味正慢慢渗出繁华表面。
景元二十七年科举,连华因为自己的面相为太多人熟知而没有入场,但他参与运作“一条鞭”进士及第的人数已多达四十,占总录取名额三分之一以上。
也是那一年,连华第一次尝试以自己微弱如蝼蚁般的力量去撼动那颗遮天蔽日的巨树。
——“取缔礼部主持科考之职权,另设官署新发政令?”
宣王府百鸟园中清风徐徐。
李睿坐在花架之下,一边盘弄百灵,一边听连华说改革科举之制的措施。
“是。”连华对答如流,“臣记得殷郎曾说殿下有意剪除泰阳党,还科举以公平,所以这些年通过与他们合作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臣愿助殿下成功。”
“组建新官署容易,难的是选人,你可听说晋王将被调回东京到枢密院任职?孤对付宁王已经够麻烦,现在又多一个凑热闹的。”
李睿的手指动了动,百灵鸟飞到花架上。
他又轻轻吹一声口哨,百灵鸟飞回他的手掌中。
连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其间的意思清楚透彻——李睿想剪除泰阳党是真,但想还科举以公平是假,实际李睿想要的不过是科举为其一家所用。
但这一刻,连华想报仇的欲望实在太强烈。
连华垂眸,不卑不亢道:“殿下,先除掉一批人,剩下的自然好选。”
李睿听了,开口道:“好,诚如所言,有劳你为孤开路。”
景元二十七年夏,宣王李睿与宰相裴剑之间的权力斗争摆上台面。
连华所提供的一系列泰阳学派出身官员舞弊科举的铁证让李睿节节得胜,逼得裴剑不得不舍弃各部关键位置以求自保。
为拉拢朝臣,李睿在主持修建内城官邸之时私下分出去不少好处,因此也深得人心,在朝声势一度盖过裴剑。
连华没有想到的是,在朝中百官都认为裴剑大势已去纷纷倒戈的时候,一只从背后伸来的手夺走了他的刀。
那日桃花开满园,一支花枝伸到屋檐外面迎着风料峭抖动,引众人观玩。
连华正在研习有关科举的公文流程,不觉贺殷已站到他身旁。
“怜玉,你看那花枝多美。”贺殷叹息道,“可惜出了墙,只能被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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