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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昌见萧邢失态,轻咳一志,连忙侧身请裴蕴入座。
裴蕴此人面容较好,只是唇薄给人一种生情薄凉的感觉。
三人刚入座,立马有小二奉茶。
贺若昌高声对着小二道:“今日我这位兄弟请客,他家境殷实,麻烦你将这里最好的酒和菜都来一份。”
裴蕴苦笑一声,说道:“你堂堂宋国公的嫡长孙,居然拿我一个小小的司隶台别驾开涮,多少有点不地道。”
贺若昌大笑道:“现在大兴城谁不知道你现在陛下身边的红人,见你一面堪比面圣,我自辽东回来,去你府上三次都吃了闭门羹,今天让你请酒怎能如此扭捏?”
裴蕴摇头苦笑道:“前几日去兵部,见人人都在传你在辽东的英勇事迹,原以为只是武功渐长,没想到嘴上功夫也是不遑多让。”
言罢三人大笑。
片刻小二将好酒好菜端上,满满摆了一桌。
隋时的菜肴还是以蒸、煮、炖为主,真正的炒菜流行还是南宋以后。
萧邢这还是第一次吃上隋朝的大餐,神情难免激动。
贺若昌权当是萧邢带人从卑沙城撤退,这一路上死里逃生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想必也是许久没吃顿好的,当下也不再废话,三人开始推杯换盏。
三人都是行伍出身,吃的很快,待小二撤下残余,再次端来香茗。
贺若昌这才缓缓向着裴蕴开口道:“文翊兄(裴蕴字文翊),你可知汉王近况如何?”
裴蕴沉思片刻,轻叹道:“三十万东征大军折戟辽东,此事陛下震怒,汉王自是首当其冲。
当初主帅之位陛下是想授于晋王,皇后和尚书右仆射杨素却是力荐汉王,眼下汉王被陛下禁足于王府内,更是有传言可能会被贬谪。”
贺若昌对汉王也是颇有微词,若不是他一意孤行,辽东战事也不至溃败至此。
但他出身将门,眼界比平常人高出不少,自然知道东征失利,罪责不在汉王一人身上,责任最大的反而是当今陛下。
准备不足,仓促出征,对高句丽情况知之甚少,加之水师因恶劣天气几乎全军覆灭,这些都是辽东失利的原因。
但眼下这口大锅却是必须要有人来背。
“萧兄弟,不知你以为如何?”
正在旁边神游的萧邢,突然听到裴蕴向自己发问,虽感到意外,也只得老实答道:“我一个小小的校尉,对朝中之事所知甚少,岂敢乱言?”
裴蕴淡然一笑,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萧邢杯中续上茶,轻声道:
“明远(贺若昌的字)多次提及你,对你赞赏有加,能从三万敌军的卑沙城逃出确实不是常人能能及啊!”
萧邢颔首谢过,稳稳接过茶杯,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这顿饭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虽然萧邢不懂司隶台是个什么地方,但他知道这裴蕴是个怎样的人物。
“贺统领谬赞了,我只是运气好些罢了,纯属侥幸。”
贺若昌插话道:“这次辽东战事不利,却也不是汉王一人的过错,而且,杨素和皇后对汉王偏爱有加,责罚肯定不轻,但贬谪不至于吧?”
“天意难测,想来大将军王世积也是难免受陛下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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