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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太子府。
香夫人居住的雨香阁,寝阁内四处弥漫着**的气息。雕花大床上,两具交缠的身躯薄汗密布,显然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鱼水之欢。
太子满足地摊开四肢平躺着,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他身边的艳丽女子娇躯如蛇一般地缠绕上来,葱玉般的手指在他胸膛处轻轻划着圈,一双艳光四射的眼紧盯着他的脸瞧,然后,轻轻叹了一声:“唉!”
太子斜望了她一眼,不快道:“香儿叹什么气?难道是嫌本太子不够卖力?”
痕香嗔了他一眼,一指戳上他胸口,姿态无限娇媚,道:“太子想哪儿去了?妾身是担心这样快活的日子……还能过上几天?”
太子眼中鹜光一闪,“这话何意?”
痕香用手支着头,“太子还不知道啊?我昨儿个出门,无意中听到离王府的下人议论,说离王很快就要成为太子了。”
太子一震,“胡说!本太子近来又没做什么错事,父皇没有理由废我。”
痕香嗤笑一声,道:“皇上要是想做什么事,还怕没理由吗?随便捏一个就是了,反正也没人敢说什么。”
太子一把推开她,翻身坐了起来,面色阴沉至极。
痕香也跟着坐起来,随手拿了件衣裳披上,又道:“听说时间就定在此次秋猎。太子,您可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太子扭过脸看她,阴冷着声音道:“不是你根本太子说,不能轻举妄动吗?”
痕香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陛下都要动手了,您就不能再等下去。”
太子问道:“那你说本太子应该怎么做?”
痕香在他耳边吹着香气,目露阴狠之色,“当然是……借秋猎的机会,先下手为强!太子殿下这么多年不是积攒了许多可用的势力吗?不妨拿出来赌上一赌,赌赢了,太子殿下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赌输了,也不过是跟现在等待下去一样的结局。”
京城,东城天宇行宫,宇临苑。
天光刚亮,天空泛着鱼肚白,年轻的帝王睁开眼睛,在床上辗转翻了几个身,最终坐了起来。
外间的贴身宫奴小旬子听见声响,连忙进里屋,卑躬笑道:“皇上,这些日子不用上早朝,您何不多休息一会儿呢?”
启云帝儒雅笑道:“这些年养成的习惯,那里是说改就能改的。快伺候朕梳洗,待会儿朕的皇妹来了,别叫她看到朕衣衫不整的模样。”
小旬子道:“皇上是太想念公主了,您瞧,现在才刚刚到卯时,离公主来得时辰还早。”
启云帝微愣,解嘲笑道:“是朕太心急了!一年多不见皇妹,昨晚匆匆一面,人太多,也没说上什么话。”
洗漱过后,启云帝去院子里走了走,这行宫里的景致与启云国皇宫别苑也没太大的区别,不外乎就是假山长廊,亭台水榭。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只是风微微有些凉,他站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内心的情绪。
走上一会儿,便会自然而然地问道:“小旬子,什么时辰了?皇妹还未到吗?”
小旬子立刻应道:“回皇上,现在是卯时三刻,公主怕是才起床,还没用早膳。等公主用完膳来行宫觐见皇上,怎么也要到辰时三刻过后了。”
“哦,还有一个时辰,”启云帝抬起的手指了某一个地方,想了想,回身道:“这样,你即刻就去将军府接皇妹,叫她过来陪朕一同用早膳。叫膳房多准备些她爱吃的东西。”
小旬子道了声“遵旨”,便退下了。
漫夭应召独自前来,没带泠儿。进得宇临苑,宽敞的园子里的假山流水之间,启云帝一身浅灰色织锦长袍,姿态雍容闲雅地迈步在半圆拱桥之上,远远看去,竟有几分脱出世间景物的超然。漫夭微愣,如果不知道他是皇帝,不知道他所做过的一切,她会以为这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男子,令人心生好感不易防备。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之时,他才刚登上皇位,初初见他,他那么的温润儒雅,才华横溢。他对她的宠溺和疼爱甚至超越了他后宫所有的妃嫔,几乎要让她以为她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爱人,这曾让她一度迷惑不已,甚至总有意无意的想要逃避,直到和亲事定。
年轻的帝王一见漫夭,眸中光华遽盛,即时迎了过来。
漫夭忙上前行礼:“见过皇兄!”
启云帝一把扶住她的手,露出煦如春风般的笑容,笑道:“这里既无外人,皇妹也无须多礼。过来,叫朕好好看看,真的是瘦了许多!朕知道,让你背井离乡,远嫁临天国,委屈你了!”
漫夭下意识地躲了下身子,稍退半步,淡漠疏离的微微笑道:“皇兄言重了,能替皇兄分忧乃臣妹的本分,岂敢轻言‘委曲’二字!”
启云帝扶了个空,双手微顿,眸光渐淡,他轻轻叹息一声,道:“皇妹心里果然还是怪责朕了!以前,皇妹从不曾这般故意疏远,拒朕于千里之外。”
本是心照不宣的东西,但他非要拿出来比较,既如此,她也不妨直言。漫夭淡笑看他,目光微凉,道:“因为皇兄以前对臣妹不曾有这诸多算计。我一直以为皇兄是真心疼臣妹,但我忘记了,皇兄首先是一个国家的皇帝,然后才是臣妹的兄长!臣妹不会怪责皇兄,但请皇兄也别要求臣妹一如往常。”
启云帝一怔,清隽的面庞稍稍变了变,很快便恢复一贯的儒雅。他目光微凝,似喃喃自问:“是朕……太贪心了吗?”
漫夭垂眸不语,自古帝王为江山绝六欲七情,比比皆是,他为稳江山绝边患,让她和亲远嫁他国,又多方设计,还想要亲情如旧,如何可能?
她说:“世事无两全,皇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好!”事实上,他早已放弃了亲情,不是么?否则,他们那些皇兄皇弟们为何一个都不剩?
启云帝眼底掠过一丝不易见的晦涩和纠结,叹道:“是啊!世事难两全!朕就是喜欢你这股通透劲儿,既叫人疼又叫人怜。但不管皇妹作何想,皇兄从未想要伤害你。”
漫夭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做都已经做了,想与不想又有何分别?她无意与他争辩这个问题,一个帝王,她还能对他期待些什么?
“启禀皇上,早膳已备好,请皇上和公主移驾。”小旬子恭声禀报。
用过早膳,启云帝一直留她到申时才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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